王守贵
9月28日,府谷文库一行人到府谷县最南端的白云乡村采访,过去从白云乡村到府谷县城一路都是坎坷不平的羊肠小道,沿黄河有一百二十华里的路程。现在沿黄公路裁弯取直已经不到一百华里。我们的车一路南行,不多时就到了白云乡村。
白云乡村是我县南部较大的一个村子,过去有八九百口人。改革开放后,尽管有一部分人出外打工谋生,在村里长期居住的仍然有四五百人。
白云乡头顶是呈正方形的五龙山,山的四周刀劈斧削,仅在北端有一盘旋小道可通山顶。五龙山山顶地势平整,整座山像一张放大了的办公桌。山顶有古建筑群遗址,脚下是奔腾的黄河。从神木县流来的大沟河从此处汇入黄河,洪水常把河道中的巨大石块裹挟着冲入黄河主河道,形成了著名的五龙碛。黄河在此处落差有十米之高,河水从高处急速冲下去,形成“卷起千堆雪”的壮观场面。
隔河对面是山西省的冯家川乡,那里也有沿黄河枣林带。远远望去是横亘南北的吕梁山支脉,山河险要,气势非凡。
我们攀上五龙山,山脚下的枣林带里有古戏台。高大的木头柱子斑斑驳驳,檐头松柏木椽子有腐朽剥蚀的痕迹,岁月沧桑,生活的刀霜剑影不但消磨了一代又一代人,也在这没有生命的实物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五龙山山顶上有较厚的黄土层,一些多年不管理的旱枣树在微风中摇曳,成熟的软绵小枣带着枯黄的小枣叶从树上掉下来,和坍圮的五龙山遗迹遥相呼应,让人顿生苍凉之感。
据村民讲,原先的五龙山庙与佳县白云山庙规模基本一样,是修建白云山庙的工匠完工后转移到五龙山修建的。除了一些石窑洞、石碑之外,凡是木质建筑现在基本不存在了。从遗址来看,可知此处曾有庞大的庙宇建筑群。
据年老村民讲,此建筑群毁于1942年,当时日寇占领山西的吕梁山,隔着黄河不断有炮弹打过来,这一巨大建筑群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同时,当时边区政府接受上级组织的指令,拆毁了庙宇上的木质材料,把这些椽、檩、柱、柁煨成木炭,制成了黑火药。这一拆,多少年就没有恢复。
站在高耸的五龙山顶,向南瞭望,是一片枣树的海洋。白云乡村两千亩枣树地,坐落在黄河畔上,这里一年可产鲜枣近百万斤,但由于红枣深加工不足,仅以鲜枣出卖,价格偏低,红枣给村民带来的收入每年人均约两三千元。
我们从五龙山上下来,正好遇到了府谷县律师事务所的王顺狮律师。他带着一名加拿大籍归国华侨在白云乡村采风写生,面对白云乡村无污染的自然环境,优美的山水枣林,那位华侨艺术家赞不绝口。随着社会的进步,城市到农村旅游的人将会越来越多。我们两个采风组还一块儿找到一位96岁的老奶奶,这位老奶奶依然是“三寸金莲”,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我们给她照了很多像。即使在农村,这样高龄的老人确实少见。
接着我们驱车来到白云乡村上方的马家墕村,这里有一块宋代的石碑,碑文字迹清晰。墓碑主人是北宋中郎将,生活在熙宁年间,早年是一位武士,有一次遭遇西夏进攻,他一人射伤“夏贼”18人,受到皇帝嘉奖。碑文表明他的上级是范公经略,就是范仲淹。前些年村民把此碑拉到县文物管理所。文管所的管理人员说:“无保存价值”。村民又把此碑拉回去,放在一处磨房里。在我们看来,此碑对了解北宋的政治经济、社会形态有一定的意义。希望有关部门能收集保存这一较珍贵的文物。石碑记载,白云乡村原名“小没”,和民间传说一致。
离开马家墕村,我们在沈家峁村的山梁上发现了一棵百年老榆,树干直径一米以上,树冠硕大无比,树枝虽有干枯,但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夕阳西下,我们从王家墩启程,经沿黄公路返回县城。
参见《府谷报》2012年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