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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山风鸟

张秦北
      那是我登临桥山的一次偶然的见识。
      天下着雪片,绵绵茸茸、纷纷扬扬,遮裹了整个黄土高原。雪中,逶施的桥山把阳刚的身躯横亘在高原之上,显出特有的雄浑伟岸的神韵。而拱成桥形的桥山之巅,好像还觉得灵气不够,巍峨大度地静峙着,接受着北方的雪的洗礼。
      跨进石雕的灵醒门,沿着一段随山势蜿蜓起伏的石砌碰道,一阶阶踏上去,就是轩辕黄帝的陵寝之地——黄帝陵。满山千年古柏,粗大的树干擎着黛绿的树冠。飞雪弥漫。我仿佛从肃穆庄严的氛围,走向悠远的历史的源头……
      雪天的桥山异常岑寂。没几个游人,只有从树上不经意滑落的雪片,凉凉地掉在头上、脖颈,才会搅扰我恬然的遐思。
      一阵西风乍起,好大的狂风,炫舞着恣肆的旋风柱!一切都被破坏了。巨大的柏树开始摇晃,和着“呜—”的风声,掀起阵阵排山倒海的柏涛。风把雪从地上搅起,从天上摔下,在空中随意扬洒,令人眼目迷乱。忽然,我看见天上盘桓着一群鸟,看不清它们的形状和羽毛的颜色,根据高度,我只能判断它们的形体介乎麻雀和喜鹊之间一—有拳头大。鸟儿是在树枝上温暖它们濡湿的羽毛,而被风迫飞的。我想:它们一定从很远的地方飞来,飞过许多高山、河流,飞过日日夜夜,也许,还遭受过自然的打击。总之是很疲累了!
      风中的鸟发出哀鸣,与其说是飞,毋宁说是被风爪玩弄,极像飘零的枯叶。而天,像一个硕大的缸体,旋风柱则如疯狂地飞转的涡轮。可怜的鸟儿,飞也不能,落也不能,像无奈的衣件上下翻卷着。只是始终成一群体,一只也没有失散。
      它们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很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很长一段时间,我忘不掉风中鸟,在其他地方,只要看见一种陌生的鸟儿,我就会伫视,揣测是不是风中鸟?直到鸟儿飞去。
      一天,我正在窄小的屋中忙着做饭,忽然听见开着的电视中传出赵忠祥浑厚的声音:风鸟有极强的飞行能力,它在强风中每分钟翅膀能够振动xx次……
     啊,风鸟!我的心颤动了,那天在桥山看到的风中鸟是风鸟,它并非迫飞,而是迎风而起。正因为它们敢于起飞、一次次和狂风争斗,不退缩、不气馁,一代一代,遗传繁衍,才成为征服狂风、自由搏飞的精灵。
      风鸟又叫极乐鸟,羽毛美丽,形体矫健灵动,神态果敢刚毅,一边飞翔,一边歌唱。
      我为自己平日的灰心、懈怠而深深愧疚。人,如果一旦把心志囚拘起来,美好的希望将化成无望,可有作为也变得无为。
      第二天,我又登上桥山,在风鸟盘桓的地方徘徊了好久,向北眺望,百里之遥就是黄河——那象征民族精神奔流不息、百折不回的黄河!我的心沸腾起来,我们的民族精神基因自黄帝始。
 
 
参见《黄陵文典·散文卷》
《黄陵文典》编纂委员会编
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2008年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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