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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主义的戏剧家李桐轩

      李良材,字桐轩,号莲舌居士,1860年12月13日(清咸丰十年十一月十二日),生于陕西蒲城东北乡富原衬。父智威,虽然是个农民,却很重视子孙的读书问题。荒旱年间,生活十分困难,也要推车卖瓮,供结孩子上学。 
      1878年(光绪四年),李桐轩与胞兄仲特同时考中秀才。困家境贫困,桐轩去华县任私塾教师,1888年(光绪十四年)被学使柯巽庵选拔入三原宏道书院深造。桐轩爱好古文,又学了历史、地理、算学等学科,1890年应陕西省舆图治之请,参加测绘本省地图工作。1902年,与同县举人张拜云,在同州创办求友学堂,以科学知识和爱国思想改教育学生,但因环境所迫,不久停办。
      李桐轩重视儿女们的教育问题,除经常进行品德教育外,还注意爱国主义教育。1904年,两个儿子一一约祉和仪祉,考入京师大学堂,他特作诗六首,激发他们的爱国思想,诗句中有:“唯华人兮神明胄,不可奴兮不可虏”,“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于愚弱最可耻”。
      李桐轩曾在清末主修《蒲城县志》。他不但重视地理、物产、气候、民俗及农、工、商等资料,并为豪侠“刀客”王改名立传。他的志稿送给知县李体仁审阅,被视为“悖逆”,弃而不用,另请王学礼主修。
      1905年(光绪三十一),井勿幕由日本返陕,宣传孙中山的革命主张,发展同盟会组织,李桐轩率先入盟。1906年,他任蒲城高等小学堂教员,次年又与同盟会员常铭卿等,组织蒲城县教育分会,利用这一合法组织,在学校内外进行民主革命活动。他还利用回家机会,向农民进行革命宣传。
      1908年夏,李桐轩与焦子静、王子端、张拜云等同盟会员,在西安创办健本学堂,作为同盟会培养革命骨干的教育机关。10月16日(农历九月二十二日)发生了有名的“蒲案”。省垣召开教育总分会周年大会时,李桐轩与郭希仁等,要求大会讨论“蒲案”问题,并向陕西提学使余砷提出质问。李桐轩在会上讲话时,因感情激动,竟放声痛哭。1906年开始,清政府进行愚弄人民的假立宪活动,颁布了“预备立宪”诏。1909年十10月,陕西咨议局成立,李桐轩被选为副议长。他遇事总是站在群众方面,据理力争,毫不畏缩。辛亥年陕西起义之日,因外省邮电不通,他甘冒风险,自请去湖北,为革命军互通声气。民国二年(1913),李桐轩去北京参加制定“注音字母”工作。
      李桐轩在文教事业方面最大的贡献,是创办有名的西安易俗社。他在1912年担任省修史局总纂,孙仁玉任修纂。二君于整理史稿之暇,研究社会教育问题,深感戏曲对移风易俗关系重大,便共同发起创办“易俗转学社”,以改良戏曲、辅助社会教育、移风易俗为宗旨,通过编演新戏曲,破除封建迷信,宣传爱国思想,提倡民主、科学。
      在辛亥革命前,西安尚无正式营业之剧团与剧场,民间艺人多以演堂台与庙会戏为生。易俗社特聘请名艺人陈雨农、李云亭等为教练,招收学生,一面学习戏曲,一面学习文化。同时,易俗社还在本社修建之剧场,经常公放。因此,易俗社不但是一所戏曲学校,也是一个新的剧团,在全国独树一帜。社内专门组织了编写班子,戏剧编者除李桐轩、孙仁玉外,还有范紫东,高培支、李约祉、吕南仲等。他们编写的剧本,多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及爱国主义思想倾向。易俗社先后培养了几百名演员,对秦腔的继承和发展,产生很大影响。
      李桐轩在易俗社初创时期,先后担任社长、评议、编辑及名誉社长等。他爱社如家,用半生心血,浇灌了这枝艺术花朵,为易俗社的创立和发展建立了首功,被誉为陕西“新剧界之星宿”。但当时一些封建思想严重的人,却讽刺他“与优伶为伍,有失体统”。他在所写《赠易俗社友》与《答长公》诗中作了回答。诗句有:“晨兴救歌舞,亲履粉墨场,知我谓我乐,不知谓我狂。”“结社得良朋,易俗传清响,寻乐且偷阅,敢希识者赏。”
      李桐轩在戏曲创作方面,成果相当丰富。在参加同盟会后,即编写过《黑世界》《鬼教育》《英雄泪》等剧本,以后又为易俗社写了《一字狱》《亡国痛》等大小剧本四十多个。他还写过一本《甄别旧戏草》,对过去流行的几百个剧目,进行了分析评比划,分为可去者、可取者与可改者三大类。他的取舍标准“以影响于人心”为断,也就是注意“社会效果”。这一点在当今也是难能可贵的。他的遗著还有《民兴集》《兵农说》《并邑说》《慈幼篇》《集孟政谈》及《莲舌居士传》(自传)等十多种。《民兴集》是一部白话通俗读物,有他自创的“注音字母教学法”,寓识字于纸牌游戏之中,不识字者学之数日可通。李桐轩的幼子李隼(知祉),八岁因病耳聋,由于在失听以前学习了这种识字法,掌握了自学的工具,又能刻苦自励,加上哥哥仪祉指导,终于攻克了学习数、理、化和外文的难关,成为一位以绘图见长的土木工程师。李桐轩曾在《易俗白话杂志》上,对封建统治者的愚民政策,进行大胆抨击,又在《莲舌居士传》中写道:“利国者不顾家,福民者必忘身。恶有问舍求田而为英雄者乎!恶有利己而不害人者乎!恶有以慈悲假面示人而非恶魔者乎!”这也反映了他的思想情操。在新旧军阀混战的年头,正是因为他看到当时社会上“恶魔”横行,国破民穷,感到悲观失望,因而意志消沉,在随仪祉亩居北平期间,皈依佛教,由格西喇嘛传授密宗。
      李桐轩于1932年3月26日(农历二月二十日),病逝西安,年七十有三。
 
 
参见《蒲城文史资料》 第1辑第61页
 原志军著
陕西省蒲城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
1985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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