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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毓琨被歼侧记

党文科
      盘据在凤翔地区的党毓琨,于民国十七年(1928)春三月,为争夺地盘,曾派其第一旅旅长雷炜(字赤城、凤翔南关人)率兵偷袭盘据岐山县岭韩清芳部,不料韩清芳防守严密,偷袭失败,两军相持不下,遂胶着于岐山城西,时达月余。正当此时,冯玉祥所统国民一军由五原誓师南下,击败镇嵩军刘镇华,解西安城围后,部队经过整训,于1928年进军省西,在兴平一带,收编了甄寿珊部,兵达岐山。此时,党、韩两军正在酣战未决,一军到达后,韩清芳腹背受敌,遂趁势投降一军,合击党军。党军闻讯,官兵丧胆,乃急向西撒退,一军派劲旅尾追不舍,党军如丧家之犬,一口气奔回凤翔城内,一军迫兵未遇抵抗一直追进凤翔东关,党毓琨始得消息,欲整军堵截,但讯雷不及掩耳,只好紧关东城门上城布防。当日晚一军占领了东湖。城内百姓慌张万状,因过去曾受过围城的残酷教训,乃纷纷整装外逃。保全生命。幸而西、南、北城门尚在半掩,时开时合,逃难百姓还能走出,城外亦无军队阻拦。如是,时约一周,在一周后,一军王冠军军长奉命围攻东城;甄寿珊部进南乡河南屯、豆腐村与西乡碾子头围南城与西城;韩清芳部进驻北乡大沙凹与三里河一驻带,围攻北城。党毓琨亦调驻防宝鸡之贺玉堂旅;驻防千阳县之徐天兴部,放弃防地前来凤翔增援守城。凤翔城于1928年农历五月初一日始四面环围,四城门皆闭。党毓琨为固守计,在东城门洞内凿一深井,用土塞实城门,以示万无一失。于是,好事者讽议说:“门内有井,即是开字,城是守不住的。”后果应其言,当为巧合。
      城合围后,每晚必有步枪声由东往西凌空而过。此起彼伏,不甚激烈。唯其枪声响亮,异于其他。有人说这是俄式水帘珠步枪,射程远而声音大。如是约一周、除西、南、北三方并无攻城举动外,东城方面却突然连续攻城三夜,枪声密集,喊杀连天,天明始停,城防依然无恙。一军鉴于凤翔城垣坚厚,易守难攻,且党军短枪甚多,党毓琨又亲自在城上督战,如采取强用人力攻城伤亡太大,于是改弦易辄,采取改造云梯,用木方制成一座木城,高与城墙相等,下装车轮10余个,用人力推动,木城背面,藏有精兵。以俟将木城推到城门楼前,在密集炮火掩护下,木城藏兵可跃登城墙,不料城上守兵也巧计多端,用棉絮、破衣之物,蘸上煤油点燃扔掷在木城上,于是火光冲天,兵不能登,霎时木城化为灰烬。一军又采取挖掘地道、下埋地雷炸毁城墙之战术,但在挖地道的过程中,又出现困难。因地道必须穿过护城濠,城濠蓄水甚深,随挖随塌,水流成河,挖地道又告失败。这样迁延1个月时间,事为冯玉祥所知,盛怒之下乃派宋哲元率劲旅张维玺师、来凤翔接替王冠军攻城。
      朱哲元来凤后,司令部驻东乡十里铺李子芳家中,带来凤翔新县长刘燕泉,设凤翔县政府于十里铺李志斌家中,即日开始办公。宋哲元与张维玺师长巡城察看一周,并了解了过去攻城的情况后,决定非挖地道不足以济事。乃停止攻城。专做挖掘地道作业。先将城濠水排去,使其干涸,在城东南角凤尾桥侧挖地道一处,又在苏公祠西侧(今文化馆图书室地址)挖地道一处,地道下用煤井采煤方法,隧挖随用木方及木杠顶支,避免塌陷;地道内渗出的水用棉絮、棉被子等物铺垫、并随时取出更换;挖出的土,不能堆放在洞口,以免被城上发现目标。他们运土的办法是用士兵数百人,蹲在隐蔽物下,每人一个牛笼嘴(可装两碗土)互相传递,进去是空的,出来是实的,一直由数百人传送至很远的地方去。两处地道挖成以后,用棺材装满火药,放入地道,装好导火线,专等使用。
      在农历四月三十日中午,忽听一声大炮撼动全城,紧接迫击炮连发,炮弹在天空像飞乌掠过,纷纷落在城内各处,炸伤民房多处,未闻伤人。约一刻钟,炮声停止,城内外鸦鹊无声。百姓们才敢出门来探听情况,三三两两互相问讯,对所听炮声,却不攻城的举动摸不着头脑。事后才听说,那天一军在城外布置攻城的迫攻炮阵地,布置好以后,先做一次目标测验,每门炮规定只发射一枚炮弹,炮停即罢,也不攻城。这天下午城内军队与百姓均意料到,城外必定添兵增炮,为时不远必将要大举攻城无疑。百姓们面面相觑,愁眉苦脸,不知所措。
      民国十七年(1928)古历七月二十二日拂晓,轰然一声,窗纸立破,人们均由梦中惊醒,紧接迫击炮声连珠般响起,这时地道中的地雷已爆发,城墙裂出两个豁口,土雾冲天,硝烟弥漫,在迫击炮和机关枪的掩护下,一军敢死队已冲进豁口,党军已失去指挥,官兵各不相顾,纷纷弃枪逃命。因西、南、北三面无枪声,均拼命争向这三方面由城上跳下逃命。半小时后,一军大军进入城中,在各街巷捉拿败兵,百姓家家开门让一军入内搜查,紧接着,县商会也呜锣传话:赶快做饭,烧开水,迎接一军。中午,西、南、北三门外将俘虏一串一串绑送城内约数千余人,均押在城内药王洞、大成观、城隍庙以及各空院落之中。原来一军在攻城之前,布置好由一军专攻东城,其他三城甄、韩两军只是在城外设三道防线,准备好绳索,凡由城上跳下逃跑的败兵尽行活捉,不使漏网一人,并命令将俘虏即日绑送城内听候处理。凤翔由此城破围解,人民始获安枕。
 

参见《凤翔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第93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陕西省凤翔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征集研究委员会
1984年10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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