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县一带,从古到今是一个十年九旱地瘠民贫的地方,加上蒋胡匪的洗劫,老百姓粮食被抢空,牛羊被拉走。生活十分困苦,每天就靠黑豆、秕糠和树皮、野菜充饥。部队的给养也非常困难,经常吃糠皮、黑豆,有时连这个也供不上,就煮些野菜糊糊当饭吃。
毛主席、周副主席和任弼时同志住在朱官寨,和群众、战士一样过着战时最艰苦的生活,就连最起码的小米饭也给领袖和他的战士保证不了。
警卫团的战士们看见毛主席日夜为革命操劳,生活又这样艰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他们从这个灶上凑一把,从那个灶上收一点,给毛主席送去了三升小米。可是,每当炊事员老高和老周做下香喷喷的小米饭的时候,毛主席总要和房东老张老汉的家人一起吃。管理员心里很着急,毛主席就开导他说:“陕北人民养了我们十多年,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们能不管吗?不要忘记,我们是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啊!”
一天,驻在阳埏附近的警卫部队正在开早饭,毛主席走过去问:“你们吃的是什么饭?”
战士们异异同声地回答:“我们吃的钱钱饭。”
“钱钱饭”是陕北人民的家常便饭。它本来是用小米和黑豆压成的铜钱般大小的片片,放在一起熬成的一种稀饭,吃起来香喷喷的营养又高。可是,现在哪里来的小米呀!战士们说的“钱钱饭”,实际上是米糠、秕谷和瓜菜和在一块,再抓上几把黑豆片片熬成的糠菜糊糊。
毛主席朝战士们的碗里看了看说:“给我吃一碗,好吗?”
战士们为难了,怎么能让自己的领袖吃这种糠菜糊糊呢?但是,毛主席坚持要吃,他们只好给盛了一碗。
毛主席端一碗“钱钱饭”,坐在战士们递过来的一个木墩上,一边吃,一边说:“这饭好吃,这饭好吃!”
回到阳城窑院以后,毛主席把管理员找来,对他吩咐:“以后就给我吃老百姓和战士们吃的那种‘钱钱饭'。”
谁都能看出来,毛主席的身体比在延安时瘦多了,身边的战士们和警卫人员都关心着领袖的健康,管理员更要比别人多操一份心,条件再差,他也不能让毛主席吃那种饭。对于毛主席刚才的吩咐,他嘴里应承就是推故不做,而且想方设法,为毛主席弄些小米。毛主席见又端上来小米饭,对管理员说:“还是给我吃‘钱钱饭’吧!老乡们都吃不上小米,机关部队也吃不上,你给我弄来小米饭,我吃得下吗?
管理员尽管受了批评,仍然不忍心让主席去吃“钱钱饭”。一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点大米,心里盘算这一下能让主席吃一顿家乡饭,改善一下生活了。谁料大米让毛主席看见了,毛主席以少有的严肃态度,对管理员进行了批评教育。毛主席说:“同志,不要这样做,这里老百姓的生活这样苦,粮食本来就没有多少,我们的机关、部队又这么多,我为什么要那样特殊呢?他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这就行了么!”
管理员含着泪水,他不是因为受了毛主席的批评,是被毛主席那种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的精神感动了,一走出了毛主席的窑洞,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让炊事员给毛主席做“钱钱饭”。
管理员把好不容易弄来的那点大米收起来,准备改日再说服毛主席把它吃了。然而,还没等他再提到此事,毛主席听说警卫连的一个叫张文明的战士病了,把他叫了去说:“把你搞来的大米送给病号去吧!”
参见《毛泽东在佳县》第55页
高再恩编
陕榆新出批(1995)字第001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