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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葭州——万仞孤城锁晋陕

满孝永


沿革:从葭芦寨到佳县


      据2008年新修《佳县志》记载,北周保定二年(562年)置中乡郡、中乡县,郡、县治所在今佳县王家砭镇柳树会村,距今已有近1500年的历史。这是佳县境内设置郡、县级地方行政机构之始。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年),为避杨坚父杨忠名讳,改中乡郡、中乡县为真乡郡、真乡县。  
      我们今天看到的佳县古城,始建于北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时任河东转运使的孙览为抵御西夏军队侵扰,在今佳县城址取其易守难攻之优势,以黄河、佳芦河为塞筑葭芦寨。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年),葭芦寨升为晋宁军,隶属河东路。  
      南宋、金对峙时期,晋宁军为金所占。宋孝宗淳熙九年年(1182年,金世宗大定二十二年),一度改属汾州的晋宁军升格为晋宁州,两年后更名葭州,这是葭州之名出现在历史的最早记载。  
      明太祖洪武四年(1371年)十一月,因饥民流散,降葭州为葭县。此后流散饥民又相继返回,葭县又复升为州。此后的葭县县城一直都是葭州、葭县的治所,并已经发展成为陕北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  
 

1913年,改葭州为葭县,归属榆林道。1964年9月,因为“葭”字生僻,经国务院批准,葭县改名佳县。


古城:一城二郭六逻城


      从北宋年间的葭芦寨开始,佳县古城就开始了筑城的历史。但该城大规模的修筑却是从明代才开始的。  
      《佳县志》记载,明太祖洪武初年(1368年以后),葭州千户守御王纲根据当时战事相安、居民较少的状况,将原有城墙自北而南截1/3为城。城分内城和外城,建有南门、北门。  
      嘉靖年间(1522—1566年),葭州知州周尚志在青沙岭置逻城。隆庆年间(1567—1572年),知州章评又增筑南城,建东、西门。万历年间(1573—1619年),知州尹际可再修南城及逻城。清末民初,为增强外卫守御,于城郭外增建、补建逻城6个。1916年增修炮台梁雉牒,为北城一带屏蔽。至此,葭州古城的规模、形制基本完备。  
      从总体看,葭州古城分为内城、北郭、南郭和逻城四部分;城墙周长约5公里。城门有南门、北门、东门、西门、下北门、北瓮城门、南瓮城门、前炭门、后炭门、前水门、后水门和香炉寺门,共12门。  
      葭州古城南门曰“德安门”,门洞为砖石结构(两米以下以长石条垒砌),门外有瓮城。南门上原建有“德风楼”,初为明初王纲始建,清康熙十六年(1677年)葭州知州孙毓奇又进行过重建。北门曰“扬武门”,上建“文昌楼”,亦建有瓮。内城建有县衙署,署建大门、仪门、狱神庙、浩然楼、迎宾馆等。  
 

葭州古城的北郭城,城墙周长约1里,高2.2丈,有北郭门称“镇远门”。南郭城墙周长2.85里,高2.2丈;设有六门:西门曰“通秦”,东门曰“天险”。另有前、后水门,前、后炭门。


昔日:万夫难开铁葭州


      葭州古城东枕黄河,西傍芦水,两条天然的护城河成为了葭州天然的屏障。古城所在的葭芦山,山势笔陡,高似万仞;沟深壑险,万夫难开。城下的崖壁上又筑有多个逻城,犹如锁钥之势,更使得古城的守备万无一失。  
      北宋元丰年间的筑城,为的就是防止西夏军队东渡黄河,让葭芦寨像一把利刃,扎在黄河之滨,成为了西夏人垂涎欲滴却奈何不得的一块硬骨头。  
      《佳县志》记载了葭州城下发生的最惨烈也是最著名的一场战役——宋金晋宁之战。南宋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金兵在攻陷山西河东各地后挥师渡河,围攻宋晋宁军(今佳县城)。晋宁军知军事徐徽言率军大破金将娄室并斩其子。娄室随即率大军围攻晋宁军。徽言与太原路兵马都监孙昂率兵奋力抵敌,并召集逃匿于黄河东岸的数万乡民,乘浮筏西渡,与金军在黄河上鏖战大小数十战,俘杀大量金兵。建炎三年,城中水断粮绝,徽言见孤城危在旦夕,便令守军烧毁全部守城器械,使其“无以遗敌”。此后因部将变节投敌,金兵破城而入,徽言被俘。娄室劝徽言归降,并以高官相许。徽言怒骂拒绝,遂与孙昂一起被杀。  
      葭州城不仅在冷冰兵器时代坚不可摧,即使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占据河东克虎寨的日军同样对葭州古城无可奈何。1939年6月,日军曾强渡黄河,遭到了葭县河防游击队与正规军的强力抵抗。“半渡而击”的战术,迂回敌后,袭敌侧翼,大败日军。  
 

从此之后,日军放弃了强渡黄河的预谋,转而在克虎寨的山顶上架起大炮,并派出飞机对葭县县城进行轰炸。虽然炸死、炸伤了一些军民、炸毁了不少城墙、房屋、庙宇,但日军却始终没能踏过黄河一步。


今天:古城雄风无处觅


      9月6日,记者来到佳县,开始了徒步寻访葭州古城的旅程。  
      在白云路上的汽车站附近,记者终于见到了葭州古城的真容。葭州城墙多依托葭芦山体为基础,依山势修建,内筑夯土,外砌包砖或砂岩。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很多居民选择在城墙外侧或者城墙之上建窑洞,有的甚至直接将城墙拆除,将房子建在城墙之上。因将房子建在了城外,附近的村民也“灵机一动”,将城墙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洞,进进出出甚是“方便”。白云路,这条佳县县城的主干道,同样是穿城墙而过,将古城墙生生地斩断。  
      但这一切,似乎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佳县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鲍海雄告诉记者:“为适应城市发展的需要,多数的城墙均已被侵占甚至拆除,城门、城楼、庙宇也已保存不多。但这种现象肯定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在那个缺乏城墙保护意识的年代,没有相关文件和政策,没有相关保护组织,或许谁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已经对几段城墙作为文物古迹重点保护, 修正翻新,应该可以保护下来。”  
      记者在佳县城中走街串巷,多处寻访,发现葭州古城保护较完整的部分主要是东城墙段。该段城墙因为面朝黄河,山势陡峭,虽有部分民房和住宅楼侵占,但仍保存着原有形制,此外南城墙汽车站至凌云路段,北郭城东段和北段,西城墙部分城墙也可看出原有结构。但内城均已不见踪迹,城内大小庙宇、楼台也多已被毁。  
      其间,记者在佳县古城街上发现了一条名为城隍庙街的街道,心想或许在此街细细搜寻必能找到一些葭州古城的信息,最终却也是毫无所获。葭州古城原建有炭门、水门各两座。佳县因本地不产煤炭,当地居民所用的煤炭多为神府及山西所产,这些煤炭被装到渡船之上,顺河而下或渡河而至,汇集在古城的桃花古渡,炭门就是这些煤炭进人葭州古城的必经之地,至今尚存。因古城东侧山势陡峭,记者没有找到前、后炭门的所在,这也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葭州古城西临佳芦河,佳芦河水是城中居民的饮用水源,因此古城西侧还开有水门两座,以方便军民出城取水。《佳县志》记载前水门已毁,后水门尚存。记者几经寻找,终于发现了后水门的所在。但该门两侧均已建起了民房,仅留一条小径可以通过。城门右侧也挂起了“危险禁行”的警示牌。记者看到该门两侧的门闩石都已脱落,城砖已被风雨侵蚀的斑驳不堪,仿佛在向记者诉说着古城经历的腥风血雨、历史沧桑。
   
   
参见《大美葭州 作家笔下的佳县》29—32页
佳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编
中国文化出版社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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