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金
我有幸在榆林工作,榆林就像一块待开垦的处女地,许多东西深藏闺中人未识。而多年的工作经历使我养成了对一块新地方的探究习惯。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单的和尚,工作之余就无拘无束到处游荡。阅读一个地区历史的最佳途径,除了博物馆,就是寺院。在这种心情下,揣一腔虔诚,与我的副手副行长马永恒,省行信贷处郭斌、张西武一同走进了白云山。
一
陕西省榆林市佳县的白云山庙(也称白云观),是全国七大道教圣地之一。白云山庙位于佳县城南五公里的白云山上,东距黄河西岸约一公里。据《葭州志》(榆林古称葭州)记载,白云山因峰顶常有白云缭绕,故名。山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直抵黄河西岸,依山建庙,故名白云山庙。据庙内石碑记载,庙由道人李玉凤创建于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玉凤道人云游到白云山,见这里孤峰耸立云天,雾霭飘浮,犹如仙境,就住在山上,静心修炼,同时还采药为当地百姓治病。他死后,人们便在山上修庙来纪念他。白云山共建庙宇房屋五十三座,建筑面积八万多平方米,规模宏大,气势壮观,是陕西省明清建筑中比较大的一组建筑群。
连接山下黄河滩和山顶庙宇的是那六百多级石阶。坡度陡峭,人行其上陡生腾空之感,惊心动魄,古有“神路”之称。五龙宫为白云观底层建筑,由正殿、两廊、观音楼等组成,富丽堂皇。五龙宫往上依次建有四道天门,再往上的真武殿是白云观主体建筑,面宽五间,屋宇高大。真武殿前左右分别建有钟、鼓楼,钟鼓声嘹亮清脆,隔河对岸山西境内也清晰可闻,“白云晨钟”被誉为佳县八景之一。围绕真武殿,各种建筑星罗棋布。有藏经阁、瑞芝阁、超然阁、七圣楼、玉皇楼、文昌楼、东岳庙、关帝庙、三灵庙、二斗祠、圣母祠、三清殿、三宫殿、白云洞等。凡是能修建的地方,都筑起了大大小小的楼阁,回廊相接。远望山顶,松柏掩映之中,庙宇重叠,金碧辉煌,好似飘浮于白云之中的仙宫,因此有“白云胜景”之誉。
庙内还有一千五百余幅彩色壁画,内容以道教故事、佛教经文故事为主,也有山水人物,色彩绚丽,构图匀称,是古代陕北民间艺术佳作。每年农历四月八日为白云山庙会日,庙会期间,内蒙古、河南、山西、陕西、甘肃、宁夏等地各族群众纷纷来此朝山、旅游、进行交易,最多时一天达十万余人。
二
我们在导游的陪伴下登上白云山,整个白云山就如天上仙景,草地上凝聚着厚厚的水汽,让白云山缥缈无踪,寺庙如蓬莱宫殿。雾气一点一点地散去,露出一丝丝水色,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如揭幕般。我们抬头仰瞻,高高在上的大佛慈颜微笑,仿佛远在天际,又近在眼前。那份潜藏的无比巨大的力量几乎让人置信无疑。一种祥和凝重之气在四周弥漫,忍不住双手合并,虔诚跪拜。放眼鸟瞰,真武殿前左右分别建有钟、鼓楼,钟鼓嘹亮清脆,隔河对岸山西境内也清晰可闻,远望山顶,松柏掩映之中,庙宇重叠,金碧辉煌,好似飘浮于白云之中的仙宫,像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卷,一铺而展。山中烟雾缭绕,绿意浓浓,风光无限,仿佛是个仙境。
混杂在人群中的我莫名其妙地想,一群人簇拥着比肩而行的时候,看起来的景象总是那么熙熙攘攘,但最终响在人们心头的,常常却仅仅是一个人的足音。当所有的喧嚣和嘈杂如退潮般轰隆远去之后,依然不绝如缕地萦绕于脑海的还是一个人的脚步,而且这个人的脚步,在时间之手的捕捞和慈祥之中,愈益沉稳、亲切、空灵而且高远。
耳畔的诵经声,在烟雾缭绕的真武殿中和微风细雨中的佛塔下弥散,漫过红漆斑驳的山门,跨过那道道门槛,我便专注于导游的解说。
白云山,这是一座神山。满山的庙,满山的神,因神建庙,每庙必神。这是一座灵山。山有灵气,神有灵气。山因神灵而灵,神借山灵更灵。
那是1947年10月 19日,白云山——这座成千上万人经常光顾、嬉笑怒骂皆无文章、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山突然间响起了这样的脚步声:它是那样的舒缓,舒缓得让有心人感觉到他的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盘算”;它是那样从容,从容得让所有人都没有了胸悸心慌的盲目和冲动;它是那样的稳健,稳健得让百年的松柏都有几丝飘摇;它又是那样的浪漫,浪漫得摇曳的百草都含羞地弓下了腰……这就是一个用脚步丈量过一段中国历史的人——领袖毛泽东。
我们的行列像一条小河,蜿蜿蜒蜒在流动,首尾相接。我听见自己的脚步与大家的声音融会在一起,低沉委婉,声声相连,像一串不断的念珠。步入真武殿,我眼前出现纪念毛主席登山五十周年碑记:
九六年五月八日,我偕同仁游白云山。
道长介绍:四七年九九重阳,毛泽东主席由当时佳县县委书记张俊贤陪同,与四方群众一起观看住县群众剧团演出的晋剧《反徐州》。毛主席站在戏台左側,道长请主席在中间就坐。主席说,我个子高,把后面的老乡挡住看不好。
我很感动:毛泽东主席看戏都想到群众,毛主席注定要得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一条政治规律,一切国家,一切朝代,一切政党都无法摆脱这个规律。对县委书记许浚讲,在此立碑,教育后人。
蔡竹林敬撰
一九九七年九月九日
我久久地站在那里,手抄记录。直至今天还很完好的保留着,我通阅了蔡竹林先生的全文,真的是字字如良言,句句似金玉。虽然看的也是糊里糊涂,但是其中更多以佛理教人的段落,真正的让我领悟到毛主席得民心得天下的道理。而如今,现实生活中一些当官的是如何特权,如何蔑视平民百姓,如何让民心遗憾?
三
神山是灵动的,神山是博大的。走近神山,我心皈依。
白云山寺的真武殿里,一个刚学步的孩子一只手牵着妈妈,一只手拍着那口青铜大钟,银镯击响了钟声,清脆、辽远……望着这幅祥和、安宁的图卷,昔日的滚滚硝烟仿佛从眼前掠过。斗转星移,时代更迭,多少灵魂才托起那高高的宝座?我离开碑记,转身拾阶而上,进入真武大殿,是庙中主殿,殿前祭祀炉,香雾缭绕,祥和神秘。殿门正上方匾额上写着的“玉虚宫”格外醒目,门两边有楹联“金阙化身真武九天扶日月,玉虚师相仁威万古镇乾坤”。仰望大殿盛貌,但见画栋雕梁,飞檐碧瓦,红漆木柱,纹窗珠帘,富丽堂皇,煞是雄伟。眼前为之一亮不知不觉已来到真武大帝塑像脚下。崇高而神圣的真武大帝面南而坐,双手托膝,赤脚披发,面部透露出一种慈祥,庄严、宁静、肃穆的神态,与佛像释迦牟尼近似。神态慈祥,和蔼可亲,透露出道与佛相融合的端倪,而且可以看出真武大帝荡妖除魔、惠泽群黎的形象。东西两壁,有60幅连环画,画面反映了真武祖师降生、修炼、得道及修建白云观时的神话传说。明万历皇帝朱翊钧为白云山颁布圣旨,亲赐《道藏》,让静谧的神山也因此有了灵性而声名鹊起,威名大震,传遍四海。
为了还一个前世今生许下的愿,虔诚的香客们,带着不同的心思而来求签,又带着另一种心情而去。他们始终为了一个愿望:“求菩萨保佑……”眼前真武大殿里,络绎不绝抽签问卜的善男信女们,有的双手捧香,有的三步一跪五步一叩,有的独身,有的全家一起,都在虔诚叩拜。
四
神山是灵动的,神山是博大的。走近神山,我心皈依。
我听着导游宣讲的心声,随缘想起《诸葛神薮》。《诸葛神薮》为三国时代杰出的军事家、谋略家、具有神机妙算之称的诸葛亮所著,此书在民间世代相传,至今已历十七个世纪,小自个人荣辱、家庭得失,大至战役胜负、邦国兴衰,皆可测算,无不灵验如神。相传诸葛亮每遇难题,必暗自用一种独到的占卜法。心要诚,手要净,焚香向天祷告,然后,在纸上写三个字。这三个字,即是天灵与人心灵交流,也就是说,你的心事已得上天了解,所以万万不可有玩一玩的心态,可以作为判断吉凶,决定进退,是选择趋吉避凶的指南针。诸葛亮所编写的签诗,巧妙地组成字盘供人卜算,其内容神秘而不可思议。明代后,该书被更名为《诸葛神薮》。
签诗结合要问之事综合应用,如有一天在家,正好一位老朋友在我这儿等他约好的朋友来吃饭,说顺便帮他预测一下,我说:好,你随便报三个字吧。他报了三个字,计算后得出签语为:日中不决,月到方明,一块好事,六耳同成。我按签语的意思说:你等的朋友中午到不了,日中不决,要到晚上才来,月到方明,你这次谈的是件好事,一块好事,来的会有三个人,六耳同成。他说:“不,我们约好了,他中午到我这里,绝对没问题。”我说:“那你不信就算了,等会儿再说”结果等到下午4点还没来,他说:“太准了,你太神了。”我说:“这都是诸葛神签的功劳。”如果是问婚成否,就应为六七八月不成,九月,中秋月最圆,方能成功,还至少要有三位朋友一块儿来撮合这桩好事。
民间有关诸葛亮的传说很多,像草船借箭,为周瑜借东风等,都是其智慧和神机妙算的结果。使其能直接为广大民众全方面服务,可用于测来意、自然方面、学业、事业、婚姻、财运、行人、讼求、病伤等等,根据诗意应用于所测之事,其灵验只有自己知晓。
白云山寺是信仰佛教的人们心中的圣地。这里是佛的净土,是普贤菩萨以无边佛法普度众生的地方,在金顶面对金佛,修的是心,得的是福,圆的是人们所有的心愿。当尘世的苦怨烦恼、繁情俗事困扰着人们的心灵的时候,到真武大殿来,以虔诚之心拜佛求缘,能净化心灵,休闲心灵。
五
有一位诗人这样写道:“人们是怀着崇敬的心情去拜那座大佛的。他是从远古世纪里走来的一位佛,饱经世事的沧桑,积聚了天地的精华。用他无穷的智慧来启迪现代人混沌的灵感,用他深邃的思想来警示我们,他虽无声无息,却似不断地掠过神秘的时空,永远庄严肃穆,法力无边。”只有有德的人和有缘的人、有福气的人才能有幸看到佛光。您一定是个贵人,今天佛光普照,将来您一定会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着神秘事物的世界。而这些神秘的事物,其实是存在于认识和不认识的这对矛盾之中的。在人类社会不发达的时代,神秘需要解开的时候,人们常常习惯地依赖于“迷信”。从而,使神秘更神秘化了。在人类文明进步发展的时候,解开大千世界神秘之谜,依靠的是科学。当人类有了足够的辨别能力,并用这种能力解开一个又一个远古神秘之谜时,人们才惊叹地发现,原来神秘在今天并非是谜。
写完《日出扶桑》,那份尘封的美丽让我伤感的心慢慢地趋于沉静。人生原本就有许多的事无法预测,那些曾经茫然的故事在今夜仿佛渐次地清晰。有人说日子过得久了,连感伤也会变得遥远起来。似乎真的是这样,在岁月面前,我的感伤已不再锐利,那些疼痛也在老去。因为心也会变老,当心老了,所有的感觉就都不会再有初时的新奇。
今晚,我试图让自己在月光的幽径下行走,只是满地的落花,带着暮春的味道,让心底滋生了些许的清凉。我,携着月色的心情,怀揣落寂的思绪,独自在悯怅的夜色里黯然地行走。我希望,这是一条通往寺庙的古道,我并没有一颗出世的心,并不想皈依山水禅境,远离烟火红尘。只是想沐着这无边的月色,沿着落花的幽径。寻觅一个清净无尘的地方。那儿必须有深掩的重门,有雕花的窗棂,有青苔的石阶,有幽淡的檀香,倘若还有缥缈的木鱼声会更好。我得找个道者,煮一壶香茗,点一盏香油灯,下几盘棋,或者谈论经文。那将会是一种极其宁静的境界,所有的意念都会变得空灵。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梦境中徜徉,想像着庙堂里清净的梵音,氤氲的香雾,随着月光一起流进我的心里。
我昔日不去寺庙,并非是一个极端厌世的人,也没有超然脱俗的气韵,亦无飘逸高古的情怀。我去寺庙,不是因为崇信神圣的佛教,不是祈求众佛的庇护,也不是为了逃离今生的苦难。我去寺庙,只是因为喜欢,喜欢那道厚重的门槛,喜欢院中几株斑驳的梧桐,喜欢庙堂缥缈的云雾,喜欢那些形象各异、姿态万千的菩萨,喜欢香客厢房里那一方独有的清静。在许多悠闲的日子里,我总是怀着一段寂静的心事,到寺庙去追寻那份空渺的意境。黄土高原的古刹多半坐落在人迹稀少的深山,倘若不遇烧香季节,庙里总是透露出一种隔世的寡静与萧然。也曾因为厌倦人世拥挤而去寺庙寻求清静,也曾随着庸碌的人流同去寺庙。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独自漫步在斜阳的山径,踩着落叶去寺里听暮鼓声。当那两扇厚重的门扉合上时,仿佛我的前世也被关在里面。欲去叩门,却知道自己只是凡尘中的人,那里本不是我栖息之地。于是,我有过很多次的徘徊,徘徊在寺院的门口,直到那些卖香烛的小店也陆续把门关上,直到那些为人称骨相面的江湖术士收摊归去,我才会怀着失落的心情离开。醉红的夕阳,照见我孤单的身影,我却不知道该拾拣哪一条路,又该沿着谁的生命兀自地行走?
其实,我常常会在烟雨时节去寺庙,踏着那条己被山雾封锁的小径。撑一把淡色的伞,采几茎竹枝或荷叶,去寻找沐临山色的庙宇楼阁。僧者们是否在庙堂聚会研经,吸取山中清泉,煮水烹茗,清兴盈然。在漫长的出世生涯里,他们常以烹茶品茗来消度光阴。“春烟寺院敲茶鼓,夕阳楼台卓酒旗。”诗中描绘出茶鼓声下寺院幽静苍远的意态,隐隐的又透露出一种岁月的薄凉。我不知道那些僧者是否会对年复一年的生活而心生疲惫,面对绵密无休的烟雨而感到厌烦与浮躁。细细想来,这又是多么的寻常,他们原来就不是飘然淡远的仙者,只是凡尘中的出世者,有着比世人稍微平静的心。可这颗心经不过岁月的磋跎,经不过时光的荏苒,它也会生锈,也会在不经意的日子里邂逅平凡的感动,邂逅一些浮华的色彩。世间的因果轮回,任谁也无法真正地挣脱。我不禁心生疼痛,也许世人向往的清静之处成了一些道者囚禁身心的牢笼,那一座深院高墙又何尝不是万丈深渊?就连飞鸟也只是暂时的栖息,它们最终都要带着轻松的心展翅飞翔。我梦想着在深山古刹栽种菩提,梦想着在青石阶梯静扫落叶,梦想着擦拭佛陀身上的尘埃。可是我却无法肯定自己可以安稳地住下,无法肯定自己可以这样终此一生的重复,我无法肯定,我一入寺院,从此可以不再离开。
我还是想去寺庙,在薄暮的月色中走失。我多么想怀揣一卷经书?借着清风明月行走在去庵庙蜿蜒的山路上。涉过重叠的山水,走完悠长的台阶,门环上的铜锁,将我拒在高墙之外。我知道我不会在深夜敲开院门,不会乞求她们收容这个寻求安静的我。我也只是想在澄净的月光下来此走上一遭,在石阶上端坐一晚,让所有的纷呈繁华都归于岑寂。我不奢望谁为我开启这道重门,更不奢望与她们一起灯下研经,月下听禅。倘若真有人开一道门容许我进去,说不定我会跪于蒲团上,铰断青丝,酬谢她慈悲的心肠。事实上,我并不希望如此,我只想静坐一晚,在无声元息的清寂里试想着该以哪种姿态生存,好好地过完这仅有的一次人生。我之与寺庙,只是有着一段难解的情缘,在过尽千帆的心境里仍渴望与它无言地相对。原谅我这颗眷恋世俗的心,窗台的花还等着我去浇水,书桌上的那阕词还等着我填完,小屋的尘埃还等着我去擦拭。天亮了,我就离去,这被夜露沾湿的轻衫,我也得洗净晾干。
暮春的黄土高原却依然带着些许的寒意,心里满是生命潮汐的涌动,凭着这些感触,我知道,寺庙留给我的却是久久的怅然。我是一个无根无蒂的浮萍,游走于纷繁的城市,在倦累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寻求一处安静的所在。于是,不管我去了哪座城市,可以不观赏繁华的街市,可以不品尝风味的美食,却不能不去寻找当地的寺庙。无论是名寺古迹,还是小庙深庵,我都要进去沾一身的檀香味,换来片刻的道骨仙风。榆林的青云寺、西安的法门寺、杭州的灵隐寺……都留下了我悄然的足迹与风一样的背影。已记不得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追寻空灵,那儿也许可以弥补我人生的某些缺陷,却无法遣去我灵魂深处的寂寞。我只是无数行者中的一个,只是平凡的香客,在人流涌动的寺庙里同他们一起朝拜菩萨,看漠漠的烟尘飞扬,看尽人生的百态。这一刻,我明白,人生无处不红尘,我们早已将红尘带进了寺庙,寺庙也只是红尘。当我踏出那道木质的门槛,又究竟是一种沉沦还是一种新生?在我回头的那一瞬,已记不起前世的梦,只是此生的结局是否也早已注定?我真的只是一个凡尘中的俗人,涉不过生命的河流,在老去的时光里,我变得更加的木然与缓慢。
我不去寺庙,在如烟如梦的山霭雾岚之中,在遥尘隔世的庙宇宝殿,我的灵魂早已深藏在某个有莲花的角落。今生我做不了一个飘然超逸的隐者,做不了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我总以为,我最终会走进寺庙,栖居这疲倦的身心。
我总以为,在我厌恶人世的时候,会选择在寺庙度过此生。我多年来怀着古典的清愁,向往着山林清净的归所。可是却无法不企盼有一个将我珍惜,与我同老,我想这个人在哪儿,我梦里的归处就该在哪儿。寺庙的空灵让我无限的追忆,可是我已没有澄澈的心怀去守护那份纯净。我是红尘中一只倦飞的鸟,尽管需要在寺院千年的梧桐树上栖身,需要在大殿的檐角上眺望远方,可是寺庙终究不是我最终的归宿。我的归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只是在碌碌的尘寰独自行走,漫无边际地行走,没有尽头。谁来知晓我的冷暖,谁来用温柔背负我这如莲的一生?我不去寺庙,我怕佛会为我开启心门,我不想纵容自己透支着来世追寻山水空灵的梦。我是倦鸟,我要寻找属于自己的巢穴。
请允许我做个平凡的人,拥有最平凡的幸福。
晨钟暮鼓虽然空渺,却唤不回我人世多年的心。氤氲香雾纵然迷离,却无法荡尽世俗的尘痕。千年梧桐纵然阴凉,却无法遮住盛世的天空。无论我有多么的想要逃离,无论我多么的想要放弃,无论我多么的欢喜寺庙那一方清净,哪怕是徘徊在禅境的边缘,都是好的。可我不去寺庙,我怕走进去会再次迷失自己。我不能让红尘荒废了我,我也不能荒废了红尘。纵然山水都穷尽,纵然沧海化桑田,纵然拼却年华,我都不能。我要履行自己的格言:行之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每次游名山大川,都对佛像和寺庙很感兴趣,喜欢佛的色彩斑斓和金光一缕。也喜欢恭敬地在佛前说些自己的心话。末了,捐一些香火钱,虽然不丰厚,但绝对是一片诚心。多年来,唯一的遗憾是,我还没有那种慧根,与佛真正结缘。
知道我信佛也很虔诚,但是想说的是,如果能多悟一些佛理,岂不是锦上添花!
愿佛在你我心中常驻!
我们结束了山上的活动,沿着原路下山了,凉风习习,古柏幽幽,望着烟云笼罩的桥山翠峰,幻化成一座迷人的“仙岛”,真是“山在虚无缥缈间”。不时从幽谷传来鼓琴似的泉声,悦耳动听,我们不能不驻足细听,流连忘返,浮想翩翩,遐思涟涟。我想像着5000多年前,我们的人文先祖在这里的一切情景。
参见《大美葭州 作家笔下的佳县》第100—109页
佳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编
中国文化出版社
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