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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城的石头

吕梅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浩浩荡荡奔涌而下,宛如千军万马沙场征伐,却在葭州城下放缓了步伐,将这座千年古城护在臂弯之中。山在水畔,水绕山行,山上筑城,城是石城。
      石城葭州,顾名思义,累千年而不倒的古城,是石头的世界。城在山上,山是石山。从山根绕山而行,可见奇崖巍巍,怪石嶙嶙,黄河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冲击,并没有摧垮这小小一座山峰,反而使它越发挺拔、越发坚毅。它默默地固守着,任滔滔时光如流水逝去。
      石头山上建的自然是石头城。斑驳残缺的城墙是石头的,在无数次战火中默默地忍受着各种破坏,保护了城里的百姓不受战争的侵害。大街小巷的路面是石头的,方方正正的大小石块铺就的,不仅是古老苍凉的旧日历史,更是幸福美满的今日时光。冬暖夏凉的窑洞是石头的,它们依山势而建,层层叠叠、鳞次栉比,远远看来,宛如鱼鳞,更好似大军列阵静待将军沙场点兵。祖祖辈辈的葭州人在它们的庇护下遮风挡雨、繁衍生息。便连人归黄土,那三尺容身之地也是石头的,精致的石碑讲述着先人的荣光,寄托着后人无限的怀念与深情。石城人的生活里到处是石头,石桌石瓮石锅台,石臼石磨石碾子。人们的性情也深深烙上了石头的印记:沉默却又坚强,朴实乃至憨厚,虽百折千磨犹不改本性。葭州人生于石城、长于石街、痴于石窑、殁于石墓,一生所秉,不过石头脾气而已。
      黄河岸边石头山,石头山上筑石城。
      石人生就石头性,不叫流水改性情。
 
 
参见《大美葭州 作家笔下的佳县》第39页
佳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编
中国文化出版社
201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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