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儒
李成元住勉县官沟乡中田坝村。自幼家境困难,未读过一天书,放牛为生。其父母皆染大烟嗜好。父外号火木匠,手艺很好,但为大烟嗜好所缠,好逸恶劳,弄得缺衣少食。李成元自幼虽未读书,却性情灵巧,随父学木匠手艺,到二十多岁即手艺大成,却放弃木匠手艺,开设肉架与他老表王某伙做生意。时间不长因钱财关系和其老表起了摩擦,即将他老表王某暗暗杀死,独自做起染房生意。不久,又停业赋闲。无事生非,勾结当地土匪,坐地分肥。有人将李成元密报到三十八军司令部军法处,将其逮捕,管押一年多时间。释放回家后,李成元恶性膨胀,大肆勾结土匪头子张自禄、陈有志等暗事抢劫行径。李成元坏事做多了,胆子也就越大了,他把杀人当作儿戏。官沟乡大坝村,有一土匪李永志,不和李成元同伙,假装商人,身背包袱,行至汉惠渠七里砭处,伺机行劫,忽遇一匪手持手枪吆喝李匪放下包袱,李即慢慢腾腾解开包袱,乘该匪伸手弯腰翻看包袱之际,李匪用腰间所带短刀,砍断来匪手指,抢走来匪手中二十响的手枪一支。不久李成元知道后,向李永志先后两次借枪行劫,李成元仅有十子连手枪一支,很不如意,在第三次向李永志借用手枪未许时,李成元便起杀人抢枪之念,一日,邀李永志同行至五郎庙河边无人之处,李成元乘其不防,用锄头杀死李永志,李永志家属亦未敢过问。
民国三十五年(1946),土匪汤明贵(汤家寨人,与李成元系为结拜兄弟)勾结匪伙在马道河拦截汽车一辆,车内坐国民党上校军官一人,带有家属及警卫,汤二匪抢得警卫所带二十响手枪一支和家属的金镯一支。返回后,李、汤匪双方争夺手枪及金镯,但手枪在汤的手中,不肯给李匪,李成元不悦。后李匪令他的忠实匪伙,即大黑刘洪顺、二黑李庚丑赵青山,三光头李代仁(这是时刻不离李成元左右的四个人),将汤匪诱至李成元家中,以烧大烟为由,片时,李成元就将汤匪用枪打死在李成元自己的家门口。从此后,李匪畏惧自己出事,不敢落家,东藏西躲。事后不久,勉县县政府为了安定地方治安,派保安队分队长詹某,带一分队人,驻扎李匪家屮,维护地方治安,并准备逮捕李匪归案。詹队长在李匪家中,见室内放有皮棉若干斤,詹队长将棉花拿去寄放在李匪邻居家中,当寄花的时候,被士兵看见。是年七、八月间,詹队长奉命调回后,这个士兵想将所寄之花拿走。有一天,他到寄放棉花的家中询问:“李成元这两天到你家里来往过没有?”当时,李匪就在屋里睡着,听见他说出此话,一步跨出房门,喝令所带匪伙(即大黑等)用绳绑住此人放在黑暗之处,是晚活埋在大坝窑东湾深沟里。李成元看同村陈海福之妻唐五香人才出众,意欲进行奸占,继而想纳唐五香为妾,但唐五香原配丈夫不死,就成眼中之钉,于是又起杀人之恶念,即同他四个知己匪伙,商量定计。李成元说:我叫陈海福到新店子帮我扛元木一根,来往天时间。到了第三天,你们去三人,潜伏在亮垭子僻静之处,等候陈扛木转来,即用手枪把他打死。事成之后,我好与唐五香正式结婚”。商议妥当,就是这样行事了。到第三天打死陈海福,尸体抛于河中用沙掩盖,陈死后李成元即与唐五香结婚。
民国三十六年(1947),李匪为了发展自己势力,串通汉中以西红帮大爷,各地摆设香堂,吸收弟兄聚众作恶。勉县第一红帮总大爷马文伯,褒城县红帮大爷郑凤林、郑培林,都与李成元结成帮伙,作恶多端。解放后都被人民政府逮捕枪决。是年,李匪贪图铎水乡第九保保长陈复新座落李子坝的水田壹段,每年可收租稞稻谷五千斤左右。但李匪事出无因,即以势力给陈复新栽赃说:“陈复新家中藏存机枪一架,要借用,若不交出此枪,对你不客气”,陈复新又未参加红帮组织,不算是自己人。李即将陈复新绑至他家扣押,严刑拷打,李又指使人暗地向陈复新说明自己的意图,陈复新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即书写一张出卖水田一段卖约,交给李匪。全部作买枪价款,枪由李大爷使用。陈复新并书具收清田价约据一张作为手续。之后,李匪方释放陈复新回家。解放后李成元恐怕时局平息,陈复新以强占田产迫要卖约等控告,即派心腹腿伙刘洪顺等三十余人,于一九四九年农历十月二十日晚上,到陈家中,杀死陈复新。又,是年七月间,李匪贿通后勤部黄沙材料库兵士一名,(姓名不详)企图抢劫库贮枪支等,约定里应外合,抢劫枪械。不料约定时间错误,李匪率众匪伙三百余人,到达材料库地点,四面包围,恰巧不遇机会,贿通的士兵,又到了换岗的时候,岗上(即二道大门)换了别人,不得顺利入门,李匪即派精锐匪伙越壁入室,当时惊动材料库官兵,即开枪射击打死匪伙一人,李匪所带之人,乃是乌合之众,即东奔西跑各回各家,劫枪未遂,反被材料库人员又逮捕李匪未跑脱的二人。到第二天汉中师管区司令盛文派人到黄沙详查,时有铎水乡第九保伪保长刘自玉,在黄沙街道上行走,师管区派来人员认为刘自玉亦是李成元之匪伙,即将刘自玉带至汉中交给司令盛文,盛司令为了镇压匪风,就将刘自玉、武Ⅹ×、李Ⅹ×未详查了解是否属实,竟枪毙于汉中,其实刘并未参加抢枪活动。
民国三十七年(1948)李成元举办生日一次,大摆宴席三天,计待客一百五十席桌,演戏三天,远近富豪多去拜寿、送礼,猖狂已达极点。到民国十八年(1949)六月间,国民党西安绥署主任胡宗南,派来军官郑汝平为“忠义救国军”司令,解超亿(黄沙镇入)为副司令,在柳树营成立司令部,郑解到达李成元住处令饬李成元将所有之人招集齐全,选择大场排队集合,以便检阅,并接受编制,郑汝平阅兵点名后,即派李成元为“忠义救国军”大队长,以下派有中队长、分队长、班长、副官长、军需、参谋书记宫、军医、司书等职,与正规部队扃样编制,“忠义军”吃粮,由黄龙乡粮仓供应,并不付粮价。李匪的接受编制,是事前作好工作,取得同意的。李成元接受编制后,郑汝平仍回归原部队去了四川。解放后,解超亿被判处死刑枪决。此后,有黄沙乡县代表李祯祥,是李成元的干爹,也是红帮大爷,以好言劝说,叫李匪向人民政府投诚交械,并在县上学习一个阶段,县上仍给予职务。李成元奷狡顽囿,不听李祯祥之劝说,既不投诚,又不交械。李祯祥第二次去劝说李匪,惹恼李成元,即留李祯祥在家以酒菜招待,到半夜三更,李成元喝令大黑、二黑、三黑等用绳绑住李祯祥,勒死后抬至窑东湾旧坟墓坑里埋葬。李成元即带其妾陈五香潜伏北山一带云雾寺等地险要山洞里,时经一年多,后又搬至齐家坡山洞躲避。此更为险要,路径不熟不得进洞。到一九五三年政府派人探听确实,知道来去路径,方破此洞,当日仍未逮住李成元,唐五香未逃脱被逮,经政府审讯判处唐五香死刑,因身怀有孕缓期.年执刑,因唐表现尚好,劳改一十八年释放回家。李成元由齐家坡山洞赶出逃跑至大中坝莲花桥,因腹内饥饿,腿困难走,二欲自杀未遂,当被民兵围住逮捕,由勉县人民政府转解汉中,判处李成元死刑,枪决在汉中示众,人心大快。大黑、二黑、三黑、三光头均逮捕到县,三人判处死刑枪决。一人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送往新疆劳改。
参见《勉县文史资料》 第3辑 第75—81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陕西省勉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
1987年08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