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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上风物志——老道寺记

朱  皓
      汉中城西北方,有个叫老道寺的集镇。
      有一种传说,说唐朝时,朝廷在集镇以北建崇庆寺,后剩一些木料,便就近在这儿建了一座寺院,因烧香的人多了,渐渐兴起了集镇。后来,寺院破败,和尚走了,但老道人来占据了。自此,这儿被称作老道寺。
      小时候,我们常去老道寺。那时,街道很窄,东拐西弯的。街的两边,净是低矮的土房。那些店铺,低矮得出进都要低头。不过,若买啥,还挺齐全的。有卖柴米油盐酱醋的,也有出售畜禽蛋奶菜茶的;商店和饭馆有,茶铺与酒肆也有。店铺前,大多摆有小桌与矮凳,白天放在那儿,夜里收进屋。贩贩客挑着担子,早早来,占了好位置。一逢下雨天,街道上尽是脑壳。每到闲季,如十冬腊月,更是人山人海。在汉中盆地的“白菜心心”里,拨弄出这么个集镇,只能归结为是上苍的造化了。
      清早,住在稍远处的人相约着,开始往集镇上赶,赶集的场面,使人想起《清明上河图》来,有老人拄着拐棍,牵着碎娃的;有男人骑自行车,驮着媳妇的;有贩牛皮粜麦夫子的,也有卖药材拔火罐的;有扛木头或米口袋的,也有筐子里装一只鸡或几个鸡蛋的;有架子车拉蔬菜的,也有把碎娃放在肩头没有“架刚刚”而赶路的。熟人间见面,自会打招呼,说些客套话。
      一到街上,人急匆匆的。似乎,这是一个竞技场,你挤我,我挤你,但谁若妨碍谁了,譬如被踩了一脚,多数时候,对方会原谅的。那些卖菜者,你离得大老远,会喊你去买,称斤头时,秤杆子细的一头翘得老高。那些卖肉的,粗声大气在吆喝,你要几斤,他会刺溜一刀给割下,一称,不多不少,正好合乎斤两。你挡了钱,提走时,还会削点肉星儿给添上。
      饭馆皆不成规模,有的连牌子也不挂。其主人多是些小媳妇,干净而箍束。几口锅连成一线,有的架起笼子蒸面皮,有的锅里煮沸了水等着下扯面。厨子在揉搓着白面团,或在案板上摔拌着扯面。如今,增添了上档次的酒店,能承办各类婚丧宴席,少则几桌十桌,多则三四十桌,论档次,已不亚于汉中城里。
      两个闲季,去茶馆看,人总是满满的。里面坐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合伙在打“天九”,逍遥地度着时光。这些打“天九”的老人中,几乎每月里都有走了的。也有一些中年人,约在这儿来,要几碗茶,或要几两散酒,谝着彼此关切的事。
 
 
参见勉县政府门户网站:
http://www.mianxian.gov.cn/mlmx/dywh/211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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