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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国共合作中的于右任

毛焕明
一、国民党一大前后

1921年,吴佩孚派大军进入陕西,于右任领导的靖国军将领大都接受北廷改编,致使陕西靖国军趋于瓦解。于右任悄然离开三原,取道甘肃,辗转到了上海。斯时孙中山亦以陈炯明叛变来沪,他即向孙中山汇报了陕西靖国军失败的经过,并以未能完成任务而引咎自责。孙中山饱含深情地说:  “失败何伤,我亦失败来此”。在失败困惑中的孙中山,由于得到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援助,激发了新的希望。他先后与共产国际远东局使者维金斯基、代表越飞及共产党人李大钊等会谈。得出“我们的革命非以俄为师断无成就”的结论,决定采取三大政策,改组国民党,实行国共合作。这一革命东风,顿使革命运动在全国范围内蓬勃发展起来。于右任在与孙中山会谈后,经过对靖国军护法战争失败的反思后也从教训中得到了启迪。如他自己所说:“同无知识之队伍干革命,成功则自己先受其害,不成自己亦受其害。”这样于右任从困惑中清醒了过来,由衷地拥护孙中山的决定,和朝气蓬勃的中国共产党合作,共同为完成国民革命而战斗!于右任认为“欲建新民国当先纯洁革命组织,而创立新教育以培育革命骨干尤为当务之急。”于是他在共产党人的支持与合作下,接收了东南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将其改建并充实了设备,于1922年10月成立了上海大学。于右任为校长、邵力子为教务长、邓中夏为总务长、瞿秋白为社会科学系主任,共产党人蔡和森、恽代英、肖楚女及左翼作家沈雁冰等在校任教。一时,进步青年争先来上海大学学习,毕业后大都成为革命战线上的骨干力量。如广州起义的赤卫队中队长沙文求、李大钊、派遣回陕筹备国民会议的李子健等都是从上海大学毕业的学生。

由于三大政策的执行,壮大了革命力量。1923年,彻底击败了陈炯明叛军,孙中山重返广州,建立革命政府,进行了国民党改组工作。于右任奉命参与了这一工作。为了不负使命,他在开展工作中煞费苦心,尤其在容纳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问题上,针对右派人物的阻扰和破坏言论,以其颠扑不破的论断,及时给以回击,对改组工作的顺利进行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是年1月26日,他曾奉命赴北京,向那里的国民党右派传达孙中山的意旨,虽未能完全刹住那些人所从事的分裂活动,但揭穿了他们的阴谋,有力挫折了他们的猖狂气焰,使他们的魍魉丑态大白于国人之前。

同年12月,于右任参加在广州召开的中国国民党改组会议。在孙中山的主持下,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并决定在下年一月召开国民党一大会议。1924年1月中国国一代表大会在广州正式召开。这次大会是与共产党人李大钊等合作召开的,是一个国共亲密团结并肩战斗的大会。于右任经孙中山指定担任国民党章程审查委员,对依照三大政策确立的国民党党纲和党章作出了贡献。他当选第一届国民党中决执行委员兼上海执行部工人农民部部长,与共产党人王荷波等合作得很好,使江、浙一带的工人、农民运动获得长足的发展,有力地震撼了封建军阀的统治。就在这时,国民党右派谢持、邹鲁等制造滥言,攻击国共合作。于右任在《东方杂志》上发表论文,精辟地阐述在国民革命运动中,国共两党,  “合则两益,离则两损”的道理。文中从两方面论证了这一观点。一是“社会党(于文指共产党)为吾国新起政治活动之党,吾闻其党多青年有主张、能奋斗之士,吾不能不有厚望于彼等”;二是“中国政治界之黑暗,可谓极矣!爱国之政治家必须互相结合,以自厚其势力,庶可以与此黑暗势力相搏斗”。他的这一论断,是从护法运动失败中所凝结出的心得,深有体会地赞赏共产党人献身革命的奋斗精神,用以给国民党注入新的血液而重振其反清时的革命朝气。这一论文的发表,给破坏国共团结的陈词滥调以有力的抨击。

1924年10月13日,国民军将领冯玉祥、胡景翼、孙岳举行了首都革命,电请于右任北上,为孙中山来京作好准备工作。于右任到北京后,与李大钊合作,对国民军官兵进行了反帝反封建的思想教育。同年11月,孙中山接受中共提出的召开国民会议的主张决定北上,在离开前发表了振奋人心的“北上宣言”,主张在北京举行国民会议与国人共商国是,以解决中国统一和建立民主政权的问题。这时居京工作的李大钊、于右任等国共两党人士,成立了“国民会议促成会”。1925年1月18日,于右任在“美专”讲演,讲题为《真正国民会议之产生难》。他详尽地分析了国内外形势,指出为召开真正解决国是的国民会议,必须全国人民都动员起来,彻底击败以段琪瑞为首的封建军阀的干扰和破坏。这一鼓舞人心的讲话,在青年学生中广为传播,对推动国民会议运动的蓬勃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斯时,窃取北京中央政权的段琪瑞气急败坏地抛出“善后会议”的对策,以事抵制。乃国民党右派也在这时制造滥言中伤国共合作,起了配合作用。是年2月,孙中山病情转重,特任于右任、陈友仁等为国民党政治会议委员,代孙中山处理一切事务。而冯自由等趁孙中山生命垂危之际,宣布成立国民党同志俱乐部,诋毁三大政策。于右任立即登报声明否认加入该俱乐部,并严词遣责冯等背叛孙中山革命路线的罪恶勾当。3月12日,孙中山逝世,蓄意制造分裂的右派人物更得意忘形地猖狂起来。为了回击这一反动逆流,于右任、李大钊等于11月27日联名致电国民党全国各级党部,严词批驳了西山会议派背叛孙中山的反革命言行。


二、国民联军之建立

为了提高国民二军官兵的革命素质,1924年冬,李大钊经于右任介绍到河南晤见了胡景翼,遂在该军士兵及辖区内大力推动了工运及军运工作。1925年5月,于右任在开封对二军官兵作了长篇讲话,讲话内容分:革命、国民军、帝国主义、不平等条约四部分,鼓舞了二军将士为完成国民革命、实现民主中国而奋斗的决心和勇气。

1926年春。于右任为了解救西安、三原之围,采纳了李大钊的建议,去苏联劝冯玉祥回国。于右任当时住在天津英租界国民饭店,为了摆脱北洋军阀的监视,化名原春雨。李大钊为于右任办妥了出国手续,遂即起程赴苏。7月下旬,于右任在莫斯科晤见冯玉祥。冯玉祥对于右任提出建立国民联军,进兵陕甘,解西安之围,然后出兵潼关,策应北伐大军的意见, 欣然承诺。于右任在莫斯科期间,受到苏联革命委员会学术团体及中山大学党支部的热烈欢迎。《真理报》刊登了对于右任的专访报告,中山大学授于以荣誉学位。于右任在苏联与各方接洽,耳濡目染,思想有了更大的进步。他在红场谒列宁柩后,咏出: “君之主张东方之民久己闻,君之策略东方之事奠能改。何况共同奋斗救中国,中山遗命赫然在!……吊中山之良友兮,知取则不逸”  (红场歌)。在归途中还写出:“苍髯如戟一战士,何日完成革命史。大呼万岁定中华,全世界被压迫之人民同日起”《舟入黄海作歌》一。这是于右任发自内心的心声,说明他依照孙中山先生所指示的革命道路继续前进的决心,据李大钊1926年9月8日写给党中央的政治报告中说:“以前于、冯不甚相得,此次则融和无间矣。于抵莫与冯谈,冯即毅然归。于10日行,冯17日离莫。于右任和冯玉祥在五原召开国民联军誓师大会。于右任代表国民党中央向联军总司令冯玉祥授旗。嗣即由于右任率领孙良诚、吉鸿昌、孙连仲、方振武等部共25000多人回陕。10月中旬,于右任在乾州主持了军事会议,进军西安。11月28日,西安解围,刘振华逃离陕西。于右任奉命就任陕西省政府主席兼国民联军驻陕总司令职。他与共产党人合作,在西安创办了中山学院、中山军事学校,由刘含初、李子洲、邓希贤、史可轩、李林等担任两校的领导职务,为中国革命培养了近二千名的军事人才和政治骨干。

三、二次国共合作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蒋介石从西安返回南京后,置诺言于不顾,既囚禁了张学良,又派兵西进。杨虎城为了联合抗日统一战线主张的实现,促使蒋介石实践其诺言,通过隐蔽渠道,把中共关于西安事变的《四项声明》送给于右任。于右任托张继在南京中央政府的总理纪念周会上宣读了这一声明,引起了舆论界的共鸣。蒋介石迫于群众的呼声,不得不答应国共二次合作,共同团结抗日的条件。

于右任在联合抗日统一战线形成后,随政府搬迁重庆。到了汉口,适逢中共机关报《新华日报》在汉口创刊,他即为之题写了报头。表达了他对国共二次合作、团结御侮的心愿和热诚的支持。接着他创办了《民族诗坛》,指出际此对日奋战、团结救亡的伟大时代,用诗歌以激励人民蕴蓄巳久的战斗豪情,是摆在当前的神圣职责。在诗坛发刊初,他兴奋地咏出:  “祖国危急诚万万,大家起来卫神州。”  “民族生命争一线,吾身幸参神圣战;破胡天,破胡天,吾躯甘愿为国捐!”

1939年全面抗战进入第三年,于右任派监察委员分赴各战区,慰问抗战将士,询问民间疾苦,他也随同前往。为了激励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特咏《荣誉军人歌》:“……寸寸河山寸寸血,国家至上生命贱;何况胡儿胡马遍中原,百万遗黎哭前线!荣誉乎,男儿汉!裹创为国平大难。”

当日本侵略军为达到他所谓“肃正治安”的妄想时,大肆屠杀与扫荡,致使抗日战争进入极为艰苦的阶段,国民党内出现了破坏团结的现象,于右任深为忧虑,特给《全面抗战画史》题词:“噪昏鸦,中原满地逞胡笳。沿江各口窥胡马,切莫嗟呀,看神州放异花。一战收功也,把血史争图画。更高呼中华万岁,万岁中华!”诗中借写部分人物的忧叹声,托讽不露地给企图破坏团结者以有力的鞭挞,更以看神州放异花,鼓舞人们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心与勇气。1945年8月,毛主席为了争取和平来到重庆和蒋介石进行谈判,于右任特别设宴欢请毛主席,乃是于右任公开支持两党合作,为和平统一铺平道路的举动。



参见《咸阳文史资料》第五辑第54—63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陕西省咸阳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1991年08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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