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秀随父到石塘关娶亲,媳妇没娶上,反送了父亲孙通的性命。满腹仇恨,想报仇,又打不过杨重贵,只好抬着父亲的尸身回到清眉浪。将父亲安葬后,自己辞别母亲,投奔辽国去了。
孙秀到了云州后,不改恶性,看到云州美女如云,就起了歹心。他夜闯一家大户人家,要强暴人家姑娘,结果误入陷阱。这肖云虎正是恒州大战被秋菊所杀的肖翰的长孙。这肖翰是当今辽国肖后的兄长,也就是大辽皇帝耶律阮的亲舅舅。那么肖云虎自然是大辽皇帝耶律阮的舅表弟。这家云州大户姓韩,和辽国肖家世代为亲。韩家姑娘叫韩美风,是云州第一美女,她不但长得美,而且为人聪慧,一身武艺深不可测。云州大将肖云虎早就看中表妹,他经常到韩家和表妹谈文论武。韩美风经常劝他不要胡乱杀戮,要稳定民心。肖云虎对韩美风的建议言听计从,云州也安定。他得知父亲被害,痛不欲生。一心要为父亲报仇,但得不到辽主允许。他仇恨难消,发誓要杀了折赛花和杨秋菊为父报仇。这一天,他又到表姑家,天已黑了,但他还没有走,正和表妹谈论当今天下形势。韩美风道:“当今中原虽已大乱,汉皇刘承乾荒淫无道,武夫一个。但军威还在,凭我们现有的力量要想统治中原还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可贪功,能保住代北地区就不错了。我们的前辈几次进攻河东,损失惨重,毫无收获。请你切记!”他们正在谈论中,忽觉情况不对,于是地下开启陷阱,空中架好天网,肖云虎躲在屏风后,韩美风假装看书。原来孙秀潜入韩府,看到后殿有灯火,于是凌空飞檐过墙,来到后殿,当他看到只有韩美风一人看书,顿时心花怒放。他仗着艺高人胆大,心想今天我可尝到美人味儿了。于是,凌空入殿,扑向韩美风。不想触动机关,双脚下陷,他弹腿升空,正遇空中网络下降,将他罩入网中,捆了个结实。
这时,肖云虎从屏风后出来将孙秀提到台前,韩美风一看吓了一跳,心想这像个人吗?简直是个四不像。肖云虎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孙秀道:“我是投军的。”问:“投军应到军营,这里是军营吗?”答道:“我身无分文,大堂不敢去,我到这里向家眷要点盘费。”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投军?”答:“我是府州人,名叫孙魁文又叫孙秀,府州折赛花、杨重贵杀了我父亲,我要报仇,可我没军队,我来这里投靠大辽,带兵杀回府州,消灭折杨两家。”这句话一说,正中肖云虎之下怀。于是他又问:“你有什么本事,能回去报仇?”答:“十八般武艺、轻功、硬功件件精通。”问:“那你为什么不到大夏,却来大辽?”答:“我父原本晋国令公,后因投靠大辽,被刘知远发觉,命府州折氏捕捉,后被杀害。”肖云虎道:“你算寻对人了,我就是大辽镇守云州主将肖云虎,你愿意投靠我,为你父报仇吗?”答:“愿意,愿意,只要能为父亲报仇,我愿意以死相随。”肖云虎下去解网,韩美风道:“慢,我看此人鼠头鼠尾,心术不正,请肖将军谨慎。”肖云虎心想,我报仇还靠此人,于是道:“我也要报仇,我信得过他。”韩美风摇摇头道:“你将来恐怕凭上此人栽大跤。”肖云虎给孙秀解开网绳道:“请随我来!”说着起身带着孙秀回将军府去了。
肖云虎掌握了麟府二州各方面情况,和孙秀臭味相投。他重用孙秀,让孙秀训练一支武功出众,能征善战的军队,为彻底毁灭折杨两家,为父报仇做准备。
易州大战结束后,汉辽暂时和好,赛花、秋菊大军回到寰州。赛花道:“我们离家快三年了,我想奶奶和母亲,想回去看望一回。”重贵和敬龙同道:“军务有我们几弟兄,你们回去看看老祖宗也好。”于是赛花和秋菊带领二十个姐妹返回石塘关。
单说肖云虎,谍知折赛花和杨秋菊只带二十个女子回到石塘关,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招孙秀进见,对孙秀说:“我们谍报回报,现麟府州只有不足一万老弱残兵,精锐部队都在河东,折赛花、杨秋菊只身回到府州。我们报仇的机会来了。”孙秀道:“我早就等不住了。”肖云虎问:“你准备得咋样?”孙秀道:“一万训练有素的精兵,其中五百特训兵可以以一当十。”肖云虎到:“好,由你和副将韩林风,统军一万五千,由振武出发,偷渡黄河,拿下胜州,直指石塘关。”孙秀道:“我要马踏石塘关,再铲平麟州城,将折、杨两家老少不存,全部根除,为国舅爷报仇,为我父报仇。”
韩美风得知后,请来肖云虎道:“你被仇恨迷了心,你为了报私仇不顾国家利益,辽汉刚签订和约不足一年,两国和睦相处,你今天不请示辽主,破坏和约,私下开战,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吗?”肖云虎道:“汉辽迟早要开战,我今消灭折杨两家,抽了汉朝的老筋,为辽主统一中原,去了一大心病,当今主上感谢我还来不及,他会责怪我吗?”韩美风道:“折杨都是文武全才、能征贯战的大将,你以为他们精兵在河东,后防就空虚了,她们早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去。折赛花、杨秋菊,你认为她们只是两个人吗?她们如果没有超凡的能力,国舅爷三十万大军能全军覆没吗?你认为国舅爷军事才能不及你和那个孙秀吗?你知道折赛花的师父青莲师父吗?那可是晚唐以来一代武术大尊师,文韬武略当今没有出其右者。现在住在石塘关,她会看着你去胡行吗?”肖云虎道:“谅她一个老太婆师徒也难抵挡我上万精兵。”说着不辞而去。韩美风看到肖云虎吃了秤砣铁了心是劝不转了,于是对哥哥韩林风道:“你们今去,必败无疑,哥要保护好众兵将的生命。”
石塘关,折从阮和青莲师父早就得知孙秀投了辽国,准备偷袭麟府州,他们知道,虽然府州只有一万兵,但这些兵都是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全由折家大将统领。为了保险又秘密调赛花、秋菊带领二十位由青莲师父亲自训练出来的女高手,回到石塘关。由赛花、秋菊带领二百高手对付孙秀的五百特种兵,其余由折从阮带领梁铁桂、车化龙、赵金坨等两万精兵迎战辽军。
在罗泊川(今韂韂沟)山顶上建有丰州城,它是麟府二州的北大门。孙秀道:“丰州城,防御薄弱,我带领五百特种兵,登城而入,拿下丰州城作为我们的大本营,再进军石塘关就方便多了。”石塘关谍知后,马上派赛花、秋菊带领二百武林高手,连夜赶入丰州城。州衙官员、百姓全部撤出,留座空城,赛花带二百高手蔽于城东西暗道中。两天后,孙秀带领五百特种兵,连夜赶了一百多里路,来到丰州城,见城内空无一人,于是入城占领丰州衙门。孙秀让搜粮造饭,众兵丁早就累得不行了,躺下就睡,孙秀以为城内人都跑了,住下是平安的,所以自己也找了个地方睡下了。秋菊出来转了一圈,然后二百高手全部进到州衙,开始厮杀。孙秀发现已迟,部分特种兵起来反抗,但无济于事。孙秀迎面碰上赛花,大打出手,二人你来我往战了十多个回合,孙秀已露出败象,正准备腾空逃去,赛花道:“你走得了吗?”三皮筋飞去,缠住孙秀双腿,甩到地上,孙秀动不得。赛花道:“你父投敌自取灭亡,我们没有惩治你,放你回去,你不思悔改,又投辽国,带辽军来祸害家乡人民,你有何脸面见你地下的祖宗。”孙秀怒道:“我不服,你们偷袭,不讲道义,我要报仇。”这时五百特种兵,被杀伤近一百,逃跑近一百,二百多都做了俘虏。赛花道:“你看看,你手下的这些兵将,他们谁愿意替你卖命?”她大喊一声问道:“你们愿意给他卖命吗?”众道:“不愿意!”赛花道:“你听见了吗?其实他们都是英雄好汉,你不顾他们的性命,赶他们来替你报私仇,难道他们家中没有父母、妻子吗?”她又道:“我今天放你回去,你想报仇,你就来,至于他们是否愿意跟你回去由他们决定。”她回首问众将:“你们愿意跟他回去吗?”众答:“不愿意。”这时有将领问道:“你就是恒州大战打败辽军、杀了麻达与肖翰的杨秋菊和折赛花吗?”赛花手指秋菊道:“他是杨秋菊,我是折赛花。”将领道:“我就知道她是一员很有修养的将军,我们几十把刀劈向了她,但她只点我们穴道,不伤我们性命,否则我们早就死光了。我们愿意投奔你们,永远投奔你们,永远跟着你们当你们的兵。”赛花对孙秀道:“你还不走?”孙秀道:“你放我走吗?”秋菊道:“我姐姐仁慈,如果让我说,早就把你宰了,我姐说了就算话,你快滚。”孙秀一蹦几丈逃出城外,赛花道:“各队快派人造饭,给受伤战士包扎。吃罢饭大家很快休息几个时辰,孙秀必然要带大军来报复。”
这时,折从阮大军已到丰州,对赛花说:“敌军一万五千兵,已来到此地东面大清川,敌人还不知我大军来到,所以孙秀回去必然要带大军来报复,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你们俩的性命,给肖翰和孙通报仇。我们的两万大军已布置在罗泊川两面山上,你们带领五百强兵,下到罗泊川,正面阻击,且战且退,诱敌深入,到丰州城后,以傍州城将敌拦到川内,不可放过。我已派梁铁桂带五千兵绕到北川,当敌进入大川后,斩断敌人退路,然后四面发起进攻,消灭敌人。”
孙秀带百余人逃回去,要韩林风速发大军进攻丰州。他说:“丰州只有折赛花,杨秋菊几百人,他们的大军还在府州,我们速攻必可杀死折、杨二人。”韩林风是一个稳健的将领,他感到情况并不像孙秀说的那样。他想,折赛花明知我们大军要来,为什么住在丰州不走,目的就是诱我们去攻,他们早做好准备。我们如果去进攻,必然会遭到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对孙秀说:“我们万万不可冒进,我们先派兵侦查一下再说。”孙秀道:“等你侦查好了,就误事了,现在应马上出发,越快越好。”韩林风道:“情况不明,决不能动。”孙秀大怒道:“这由不得你。”说着拿出肖云虎密令道:“你自己看吧!”韩林风接过一看,原来是肖云虎给他下的令:“到了战地,一切听从孙秀的指挥。”他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天命如此!”这时孙秀指挥大军快马加鞭直奔丰州,让韩林风断后。
两个时辰后,大军进入罗泊川,迎头碰上折赛花带的五百特种兵。孙秀双钩一挥,大军向前进攻,赛花、秋菊且战且退。孙秀道:“折赛花、杨秋菊,我看你们今天逃向哪里,哈!哈!我今天要把你二人的皮剥了,筋抽了,来给国舅爷和我父亲偿命。知趣的快拿命来。”说着凌空扑向折赛花。秋菊正要上前,赛花道:“妹妹让我来,你快带领大家撤退。”赛花想,如果秋菊上去三五招就把孙秀干掉,那就失去诱敌深入之计了。所以她和孙秀周旋。孙秀恨不得一钩要了折赛花的命,但他拼上老命总是伤不到赛花。赛花总是不紧不慢边战边退。孙秀怒不可遏,发动军队,拼命追赶。到了丰州城下,赛花、秋菊反手带领众将杀向敌军。赛花的特种兵,齐声大喊道:“恒州大战,肖翰、麻达带领三十万大军都被她俩打败,并将肖翰、麻达杀死,你们比肖翰、麻达都强吗?她俩就是吓破大辽皇帝胆的折赛花和杨秋菊。你们不要再替孙秀卖命了,快快投降吧!”辽国兵将一来看见赛花、秋菊和所带男女兵将勇不可挡,二来听了喊话,个个都心惊胆战。于是,有的向后逃跑,有的丢枪举手投降。这时,两面山上的伏兵喊声雷动冲下山来,兵将一看此阵势,知大势已去,于是成片兵将举手投降。韩林风看到川内乱成一团,所以没有进川,没被梁铁桂封到川里。他只好带几十个随从逃回云州。这时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孙秀带领他的三十多个死党趁着天黑逃了出去。
这一仗,一万多辽军除死伤几百人外,全部当了俘虏。这些俘虏兵大部分跟随赛花、秋菊到了河东,成了他们的亲信兵。
第二天清扫战场,没有发现韩林风和孙秀。梁铁桂的一个副将道:“韩林风没有进入川内,就带着几十人逃去了。”折从阮道:“孙秀受伤逃走,此人贼心不死,必然还要来捣乱。”
这天晚上,赛花坐在州衙正殿看书,秋菊躲在内间,二十多女侍隐蔽在衙门前后左右,孙秀一旦进来,就关门打狗,让他逃不出去。
单说孙秀靠着夜暮与三十多名死党逃出战场,算捡了一条命。他感到既悲又愤。自己不听韩林风的意见除仇未报还损失了一万多兵将,副将韩林风下落不明。自己回去如何向肖云虎交代,自己还有何脸面活着?不行,就是死也得报仇。他心想,昨天打了一天仗,辽军全军覆没,折赛花一定以为再无事了,会放松警惕睡大觉。我何不趁她们熟睡中进入罗帐,将其杀死,不也报仇了吗?于是下令三十多名弟兄饱吃饱睡,晚上再行动。
孙秀这三十多个弟兄,个个都武艺高强。晚二更时分,孙秀带领三十多个弟兄来到丰州,发现毫无防备,于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州衙后堂。只见堂内灯火辉煌,并无岗哨。孙秀飞身上去,点破窗纸,向内一看折赛花正卧床熟睡,心想机会到了,先杀了赛花再杀秋菊。于是招手让三十多个弟兄紧跟进入堂室。突然一声响,堂门紧闭,赛花挺身跃起,秋菊与二十女侍齐出,将孙秀等三十多人困在当殿。赛花道:“孙秀,你还不动手,等待何时?”孙秀一看,知道上当受骗了,已进入绝地,只好以死相拼。于是大喊:“弟兄们动手。”说着双钩挥舞,冲向折赛花,其他弟兄冲向众女侍。孙秀正和赛花恶斗,听不到其他响声,斜眼一看,他的弟兄们都倒在了地上,秋菊和众女侍都在围观他和赛花决战。这时赛花道:“你的帮手全完了,你还想战到何时?”孙秀歇斯底里地道:“我要杀死你们,不杀你们绝不罢手!”挥动双钩,只攻不守。赛花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说着抽出长枪雨点般刺向孙秀,再看孙秀的双手腕鲜血直流,双钩落地,孙秀还没有反应过来,赛花的长枪已扎到他腿上,向上一挑,将孙秀头朝下脚朝上挑到了地上。孙秀闭目等死。赛花道:“我不杀你,你走吧,回到家孝敬你母亲吧!”孙秀跃身而出,顺手甩出六把飞镖,众女侍急忙躲闪。秋菊随身闪电般射出,道:“你个不知悔改的畜牲。”孙秀刚落地,秋菊已站到他的面前道:“你还想走吗?”孙秀踏地腾空而起,秋菊双脚点地,直升于空高出孙秀一身之多,并甩手一鞭,缠住孙秀的脖子,向外抛去。赛花道:“不可伤他性命。”但已晚了,孙秀已被甩到殿外的明柱上,脑浆飞出,死于非命。赛花道:“他本是咱的老乡,但走上邪路,又不回头,命该如此。”
孙秀出征后,肖云虎不放心,恐报不了仇,于是自带一万轻骑兵尾随而来,孙秀罗泊川全军覆没他还不知道。折从阮谍知后,故伎重演,他派几位强将迎请肖云虎入丰州,进入罗泊川,辽兵全军覆没,肖云虎也当了俘虏。折从阮趁此带精兵三万,由赛花秋菊带领五百特种兵和五千轻骑兵为先锋,渡过黄河,兵进和林,威胁云州。辽主耶律阮得知后大怒道:“肖云虎,私自出兵,挑起战争,罪责难逃。”于是派使者到折从阮军营,向折从阮赔礼道歉,并以牛、马、骆驼上万赔偿折家的损失,折家将肖云虎交于辽国。辽主斩杀肖云虎,肖太后出面为兄留后,免其死罪,罢免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不久,汉亡,郭威建国,为周太祖。太祖为谢当年折家几次帮忙和救命之恩,封折从阮为开国府仪同三司(宰相职),后改封郑国公,封折表为永安军节度使,知府州。这年冬天,赛花生下长子延朗。
参见《府谷文库》(未出版)民间故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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