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谊
清晨,从陕西府谷县城动身,车子跨过秦晋黄河大桥,就到了山西保德地界。接着沿黄河而上,黄河弯弯曲曲,川道时宽时窄,不一会就到了河曲县城。到河曲,我们直奔西口古渡。先见到的是一座宏大的木牌楼,三门四柱,精雕细刻。接着见到的是一方碑石,写着“西口古渡”四字。在这块碑石后,是一块宣传板,书写着:美丽黄河湾是民歌海洋,宜居半岛城乃西口故地。这块宣传板就悬挂在创建于乾隆十六年的河神庙背面。河神庙祭祀着治水的大禹,塑像是新的,壁画却年代很久了。河神庙对面有一古老的戏台,此戏台建筑别致,有“太平神韵““崇文““宣武”之额题,还有一副对联:“一船风拥入这般风景,三乡情溢出那段情由。”倒也清新古雅。
戏台的背面即是黄河,这里就是古渡。古渡无船,只有一个闲亭,还有一段护堤。站在护堤上四面一望,眼底是黄河,眼前望见对面之山,身后是河曲县城。因为是冬季,黄河清清,缓缓而流,河里的冰凌在慢慢运行,河滨停着不少鸿雁。河边人很少,只有三两个摄影家护堤边来回走动,他们正在拍摄照片。忽然,一阵鞭炮声,惊起一群鸿雁——原来是摄影家为了让鸿雁飞翔,有意放鞭炮,于是照片拍摄成功了。陪同我们的府谷黄土文化研究会的王文先生告诉我们,这里是鸡鸣听三省之地,脚下是陕西河曲之水西门渡,这渡口也叫君子津,河彼岸右是内蒙准格尔旗大口渡,左是陕西府谷的墙头乡之大辿渡。就在这一个三角地带,诞生了二人台,也发生了走西口的故事。昔日,多少走西口的陕西、山西老百姓,就从这里,走向内蒙,走向沙漠。一曲走西口,记录下他们艰辛的脚步,也抒发了他们的心声。
河曲人,很会打扮景点,可谓有条不紊。在木牌楼对面,还有两块大幅宣传板,一块是“大力开发旅游资源,精心打造文化品牌”之黄河天下第一岛——娘娘滩的照片。另一块是二十五集原生态民歌电视剧《西口情歌》的剧照。大大方方介绍了河曲之旅游景点。
看过西口古渡,我们又看了河曲护城楼,此楼位于河曲县北城墙下的北园村中。城楼单体建筑,坐北朝南,据介绍东西长21米,南北宽20米,高12米,为砖石结构。楼门前有一约高三米的大月台,楼内结构为九窑十八洞。楼顶长18米,宽约17米,四周均有垛口和瞭望孔。楼顶原有寺庙一座,其大部已拆,现存照壁一通,其正面雕一大“佛”字,背面雕一大“镜”字。护城楼为晋西北唯一留存之精华,其造型之朴实,结构之严谨,艺术之精湛,确系古代砖石建筑之结晶。此楼也修建于清代,保存完好,现在供奉千手观音和玉皇两位神祇。我们还遇到了文化大革命时修的“工农兵剧场”,两边写着“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河曲人胸襟是何等开阔,他们不随风而转,才能让这个风格独特的剧场保存至今。我们兴致勃勃地看了剧场,也拍了照。接着,我们看了河曲的香山寺,这里是一处忻州市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寺建于何时,无有说明,但一株千年的松树,说明寺之古老。大雄宝殿有一副对联:“思离苦海须无我;欲种福田广济人。”般若堂也有对联:除尽私欲终世乐;洗净俗念满身清。两副对联都发人深省。还有,在寺内墙壁上贴着“宽心谣”:
日出东山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每月领取养老钱,多也喜欢,少也喜欢;
少荤多素日三餐,粗也香甜,细也香甜;
新旧衣服不挑拣,好也御寒,赖也御寒;
常与知己聊聊天,古也谈谈,今也谈谈;
内孙外孙同样看,儿也心欢,女也心欢;
全家老少互慰勉,贫也相安,富也相安;
早晚操劳勤锻炼,忙也乐观,闲也乐观;
心宽体健养天年,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悠闲之至,旷达之至,老年人应该好好读一读。
香山寺下,有一仿四合院古建筑,是一位仿古建筑家的杰作,院子大门旁有两件不知年代的古树化石,倒很有趣。还有一副对联:古来宇宙垂名布衣有几?能使山川生色陋室何妨!也有一种隐士风格。
离开河曲,我们跨过黄河,就到了准格尔地界,接着到了沙圪堵,这里原是准格尔旗政府的所在地,现在是准格尔旗的经济开发区,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曾在1957年代表榆林参加陕西省第三届民间舞蹈音乐会演中获一等奖的府谷麻镇的韩娥女,她和另一名府谷麻镇的王秀英演出府谷二人台《连成拜年》,获得成功,她至今仍珍藏着一枚当年的奖章,王文先生因出版《丁喜才与二人台》一书采访了她,并把她的奖章拍了照片入了书,这次,专程为她送书,也交还奖章的。她虽年近古稀,但很有精神,谈起当年,仍眼中奕奕而有光彩。
离开沙圪堵,一会儿,就到了府谷的古城乡。古城乡有汉代富昌县之旧址。从陕西河曲到内蒙准格尔,再到陕西府谷古城,仅一小时多一点。
一眼看三省,一时走三省,秦、晋、蒙交界处风景和习俗让人大饱眼福,仅此一点,就不虚此行。
参见《榆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