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念文与任念功原本是两个人名,现在说的是神木县南乡的两个村子的地名,两地距县都在百里以外。
据说,三百多年以前的明代时期,在今天神木县花石崖镇的一个偏僻山沟里住着姓高的两个兄弟,哥叫念文,弟叫念武。说起来真叫“一龙生九种”,两兄弟虽一母所生,可性格却截然不同。老大念文能说会道,精灵;老二念武憨厚老实,反应迟钝。所以,老大经常外出,几十里村村舍舍他都熟悉,他为东家说事、为西家做媒,倒也挺忙活。周近方圆逢集市、起庙会,都可以见到他,不是讨价还价为别人说合生意,就是替人捧场,拉扯关系,从中赚点余利,拿点儿“过水银子”(即中介费)。有时为在人前表白自己能干,常对人说他们的家全凭他老大一人支撑着。老二不善交际,只有苦力能受,不论背挑拉运,从来不问轻重,家中内外劳动活都由他自觉地一人承担,从不向哥哥争长短。只是他脾性刚直,易于发火动气,最反感别人借他反应迟钝来耍笑他、捉弄他。因此,有人认为他是牛皮灯笼——里边明着哩。就这样,两兄弟长短互补,生活得确也安定。然而,日久天长,他们还是分开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夏天吃晚饭时,念文带着酒气回到家中。弟弟念武看到他哥不需要吃晚饭了,就没有再生火做饭,只把些剩饭随便一吃,又喝了几口凉水,就算晚餐已毕,倒头便睡。不料入睡不久,肚子就痛开了,接着拉肚子,几阵之后浑身无力,勉强爬上炕头。岂知半夜过后,拉肚子更加猛烈地发作起来。他挣扎爬起,溜下炕,急忙之中不顾一切,没来得及细看,就随便胡乱拖了一双鞋子,直奔院外的茅厕。一趟“雷鸣电闪”之后,总算又暂了危急,可返回院子中时.他才觉着脚下不对头,穿错了鞋。因而跌跌碰碰进了家门,把酒后沉睡的哥哥给惊动醒来。
此时,哥哥念文实际上已经酒醒,他本该关怀一下弟弟,询一下弟弟为什么拉肚子,帮他想法解除痛苦才是。可他却明知故问:“谁?半夜三更干什么?”弟弟一听,少气没力地说:“我,不是……人家(即不是外人),是我跑肚(拉肚子)啊!”对弟弟迟钝的拙言笨语的回答,念文不但不马上给予同情,反而耍笑起念武来。他说:“我早知道你是‘人家’,既然是‘任家’你就到你‘任’家去。至于你要跑‘杜’(肚)家或跑‘常’(肠)家,这与我没关系。反正夜入民房,非偷即抢,我看你一定不是个好人。”弟弟念武,虽说比不上哥那么有本事,可也多少心里明着的。此间他如此痛苦,当哥的不仅不帮扶一下,反而拿弟弟开心,还说他是“任”(人)家,把他当外人,兄弟之间竟说与他“没关系”,还说他“不是好人”。想到这里,念武越思越想越生气,火从心头起,怒由足跟来,就自言自语地说:“好,我是人家!我现在就姓任了,不与你再是兄弟关系了。三岁的孩子离娘也照样能活,我一个大男人就不信离开你活不成。”于是,念武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哥哥念文,连夜出走,并且从此改名“念功”,换姓为“任”。高念武就叫成了任念功,在隔数十里外另起家院。这就出现了今天高念文和任念功两个村庄。
参见《陕北地名故事》第186—187页
王世雄、王峰存主编
高慧芳讲述、乔水黎整理
陕西人民出版社
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