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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共”会议上的于右任与彭泽民

1927年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召开国民党中常会第二十次扩大会议,决定和共产党“分家”,孙中山亲自决定的“容共”政策彻底破坏,轰轰烈烈的国民革命也由此结束。关于这次会议,曾有一份油印记录保存下来。台湾的蒋永敬教授在《北伐时期政治史料》一书中公布了大部分,有小部分,例如于右任与彭泽民的发言被略去了。这被略去的部分,在笔者看来,却相当重要。

“四·一二”政变后,武汉国民政府的处境岌岌可危。为了挽救中国革命,共产国际曾经打了一个电报给在中国工作的鲍罗廷与罗易,其内容为:实行土地革命,从下面夺取土地;吸收更多的新的农正领袖参加国民党中央委员会;改变国民党现在的构造;动员两万左右共产党员以及湖南,湖北的革命工农,组成可靠的新军队;组织以有声望的国民党人为首的草命军事法庭,惩办反动军官等。电报到达中国后,鲍罗廷认为它“荒唐可笑”,给莫斯科回电说:  “命令收到,一旦可行,立刻照办。”罗易认为电报来得太迟了,但仍想进行最后的努力。他邀汪精卫谈话,对汪说:“这里有一份斯大林拍给鲍罗廷和我的电报",“鲍罗廷不愿给你看这份电报,它是莫斯科局的一项秘密决议,相反,我却认为让你知道它的内容是最明智的,因为我深信你会赞成这份电报的。”随即,罗易将俄文原稿和中文译本交给汪精卫,汪精卫即蓄意以此作为和共产党分家的口实,并于7月15日召开“分共”,会议当日会议的参加者为汪精卫、孙科、程潜、于右任、王法勤、陈公博、谢晋、经亨颐、詹大悲、潘云超、朱霁青、宋子文、何香凝、彭泽民、顾孟余、谭延闽、邓懋修,共17人,由谭延闽任主席。会议首由汪精卫报告,他借共产国际的指示大作文章,危言耸听地说:  “综合这五条而论,随便实行哪一条,国民党就完了。”“现在不是容共的问题,乃是将国民党变成共产党的问题。”他提出:“对于本党内的同志,应有处置的方法。”对此,何香凝、谢晋等人沉默不语,孙科、顾孟余等人则附和汪精卫的发言。顾孟余并称:  “一个党的成立,有三个要素,主义、政策同组织,这三个要素如果有一个不存在,党即灭亡。”又说:“本党的主义、政策、组织三个要素,差不多都受了容共的影响,我们承认共产党有革命势力,但不能任他们破坏本党存在的三个要素。因此,不能不对共产党加以相当的制裁。”在此情况下,于右任、彭泽民先后发言。于右任说:政治委员会主席团所提出来的意见,本席很赞成。但当日为什么要容共呢?因为总理看见国民党的党员太不努力,差不多山穷水尽已无路,所以才有这一着。所谓标语有来源,固是不错,但我们检查自己的工作,何曾有一点成绩可观!一方面共产党的同志违背了当时的原意,当然是要加以制裁,一方面我们自己也要努力,才配当一个忠实的国民党党员。现在张作霖、张宗昌、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都有他们自己的三民主义,我们再不能随便的混了。要晓得共产党不能亡我们,我们自己不努力,那才是真正的亡了。

处于当时的条件下,于右任的这一段话有顺着汪精卫的意思说的成分,但明显地不同意顾孟余的观点。它正确地说明了孙中山当日“容共”的历史环境,说明共产党并不是危害国民党的力量,使国民党灭亡的因素在于“自己不努力”;当时有各种牌号的三民主义,对此应该有所鉴别。这些看法都是有见地的。

彭泽民的发言较于右任更为明确。

他说:刚才听到汪精卫报告第三国际的来电,多数人认为不该如此。但是,第三国际领袖在中国者为数不多,犹有鲁易其人(即罗易——笔者),宁受该党处分而效忠吾党,即本党中共产分子为本党努力工作者,更不乏人,如果不分良歹,一概拒绝,未免有些失当。此层似宜考虑。况且汪同志刚说尚要本党派员赴俄,切实商量联合办法,可见本党与苏俄合作未能一时断绝。对于制裁共产分子,似宜留些余地,不可过火。

彭泽民的这段话也有顺着汪精卫的意思说的成分,但其主旨则在于肯定“容共”政策,说明“共产分子为本党努力工作者”不乏其人,不应该拒之于国民党之外。这自然是在继续维护国共合作,和汪精卫等唱的是反调。

人生在世,随波逐流易,独立不迁难。在一片“分共”喧嚷中,于、彭二人敢于发表上述见解,并非易事。史家们在叙述1927年国共两党的离合史时,这一笔是不可或缺的。


参见《三原文史资料》第5辑第29—32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陕西省三原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
1988年1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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