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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叶仙人

      柏叶仙人名叫田鸾,家住长安,家中累世做官。到田鸾这一代,积聚起很多财富。田鸾有兄弟五六个,全都不到三十岁就夭折了。田鸾二十五岁时,他的母亲非常忧愁,他自己也很害怕。他曾经听说修道的人有长生不老之道,就一片志诚地进华山,寻找仙人。
      走到山下,行了几十里路,他遇见一位从山里出来的道士,就上前行礼,打听长生的秘诀。道士抬头指着柏树说:“这就是长生药啊!何必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去呢!问你自己的意志如何罢了。”田鸾进而打听仙药的配方。道士说:“长期不断地服用柏叶,就能长生。”
      于是,田鸾把柏叶晒干,打成粉末服用,渐渐地控制吃荤腥,心志专一。这样服用了六七十天,却没有别的效果,只觉得时时烦躁发热。但他坚持服用不间断。到两年多后,他就头痛发烧,全身生疮。他母亲哭泣着说:“本来是为了延寿,现在反倒被药害死了。”
     但是田鸾还是照吃不误。到了第七、八年,他发烧发得更厉害了。他全身就像着了火,别人不能靠近。谁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柏叶的气味。他身上的疮全都溃烂,黄水流遍全身,干了之后就像胶一样。母亲也认为他要死了。
      忽然有一天,他说:“今天身子像是好一些了,我要洗个澡。”便让人在屋里放了一大盆水,几个人把他抬到大盆里。自从生病以来,他极少睡眠,而现在忽然困倦,于是就让左右的人把门掩上,不要弄出声响惊扰自己,他就泡在盆里睡着了。三天之后他才睡醒,喊人把他扶起来。只见他身上的疮不见了,精神焕发,皮肤白净,眉毛胡须也变得黑中透绿。他突然觉得耳聪目明。他说:“我睡着的时候,梦见几个道士拿着旌节带领我去拜谒上清,见到自古以来所有的神仙,他们争相说:‘柏叶仙人到这儿来了!’于是就教给我仙术,把我的名字在玉牌上刻成金字,收藏在上清。他们对我说:‘你暂且在人世间修行,以后有了位置就叫你来。’后来就又领我回来。”
从此,田鸾隐居在嵩阳,不再吃粮食,也不觉得饥渴。
      到贞元年间,他已经一百二十三岁了,还总是很年轻的样子。忽然有一天,他告诉门人,自己会无疾而终。他脸色不变,大概是尸解①了。他临终时异香满室,空中有乐声。这是他造访青都,赴神仙的约会去了。
 
      【注释】
      ①尸解:道教认为道士得道后可遗弃肉体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如衣、杖、剑) 遗世而升天,谓之尸解。
 

参见《华山传奇钩沉》第92—93页
张玉枫搜集整理
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199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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