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唐朝开元年间,一个名叫三卫的商人,自京师长安返回青州故乡。这天路过华山,走到华岳庙门前,忽然有一个穿黑色破衣的女子挡住了去路。女子说:“我家三娘子有请卫君!”三卫一听,心想,这华阴地面,我人地两生,无亲无故,有什么三娘子请我?遂问道:“姐姐是否错认了人?”女子答道:“三娘子请的就是卫君!”三卫半信半疑地跟随女子来到华岳庙。
刚走进庙门,就见一个身着黑衣裙,年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细看女子,面容憔悴,精神萎顿,像有危难在身。女子见到三卫,拜了拜,便哀婉地说:“我乃华岳第三郎的新娘子,家在北海。因为至今三年都没有得到家书,三郎对我日渐刻薄,遗我独居庙室,无欢无趣,凄凉非常。知君要还青州故里,烦与我父母捎一书信。日后当有厚报。”说毕,滴泪将书递与三卫。三卫接书在手。问道:“投送北海何地?”三娘子答道:“但见海池上第二棵树,就扣击,会有人应声而来。”说罢,深深一拜,踅回身走向庙里。
三卫回到青州,第二天即带上书信,按照三娘子吩咐来到海池边。可是抬头一望,这茫茫海池,郁郁水滨,哪棵树是第二棵?他为难了。但一想到三娘子那凄侧的神情,心想受人之托,就要救人之危。于是他沿着海边逐树扣击。在这儿一直扣到了第三天,才来到一棵浓荫蔽天的古树下。在这棵树上,刚扣击了三下,忽然,听到树下“吱咛”一声,一道朱红大门打开了!从门内走出一个仆夫打扮的老者。老者问道:“何事扣门?”三卫答道:“三娘子有信传递。”遂将书信递与老者。老者接书在手,高兴地说道:“三姐有书信,快到府中叙叙!”遂领三卫走入门内。三卫跟着老者走了百余步,又入一门。抬头一看,见一位老人坐在大厅上。老人一身赤红衣着,高有丈余。老人一见三卫,即站起身,哈哈大笑地说:“请坐,请坐。”说着,从老者手中接过书信,说:“三年了,没有给女儿去过书信,不知她受了多大委屈。”说着,拆开书信观看。信未看完,老人就气愤地说:“奴辈,竟如此放肆!”回过头又对左右说:“传虞侯!”一会儿,两个身高丈余、巨头大额、相貌丑恶的武士来到面前,说:“统领,传我等何事?”老人说:“命你等各率精兵两万五千,十五日西伐华山。不取全胜,不得收兵。”二人领命,走了出去。
两个虞侯走后,老人对三卫说:“该拿何物酬报卫君呢?”想了想,对左右说:“取两匹绢来!”侍女立时捧来两匹彩绢,放在三卫面前。三卫一看绢匹,心想,这位统领也未免有点吝啬,两匹彩绢,能值几何?但未说出口。老人反指着绢匹对三卫说:“两匹绢,可卖钱两万贯。可不能贱卖与人。”说着,送三卫走出大门。三卫走出门刚向前迈出几步,只听一声门掩,回头一看,仍是一棵古树,浓荫在地,其他什么出没有了。
三卫回到家中,心想,发兵五万,于十五日西伐华山。怎么个伐法?他真想去看看。于是,他带上绢匹,又赶到华阴地面住下。到十五日那天,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不但看不到什么干戈相斗,而且连个兵马的影子都不见。
天将暮昏时,只见东方天空黑压压涌来满天乌云,雷电交加,声闻百里。霎时,华山上狂风大作,也满天乌云,也是雷电交替,声闻百里。奇怪的是:华山涌起的云团,竟向东方移动。当两团云头相接时,你拥我挤,上下追逐,相互翻滚似各不相让。这时,雷电之声更加震耳,真有倾天覆地之势,一直响到夜半方罢。天亮后,仰望华山,华山一片焦黑,三卫不禁说道:“原来如此!”于是就带上绢匹,西去长安了。
三卫来到长安,沿街串卖,可是人们二问绢匹的价钱,既惊诧,又好笑,都说:“什么绢匹,这么昂贵!”还以为三卫是个狂人呢。尽管这样,三卫还是分文不减,非两万不可,正在三卫困顿的当儿,一个壮汉牵着一匹大白马找来。壮汉来到三卫面前,没问价,就以两万贯钱买了三卫的绢匹。围观的人都很诧异。有人问道:“买绢何以出这样高价?”壮汉答道:“天下唯独北海绢最佳,我家主人渭川统领,今嫁女儿,欲派人到北海去买,听人说长安市上有人持北海绢鬻卖,特赶来买得。”说罢,牵上马给三卫把钱送到旅邸。
三卫尽购市上昂贵之物,押着货物返回青州。路过华山下时,又遇见前次邀他去见三娘子的那个女子,不过女子的打扮和前次全不二样了。黑服换成了丽服,人也显艳丽多了!三卫抬头一看,只见数十个艳装丽服的女子拥着一乘彩舆,从华山上下来。彩舆来到三卫面前停住。从舆上下来一个华贵娇丽的妙龄女子。女子双目流盼,艳丽无比。仔细一看,正是三娘子!
三娘子走到三卫面前,深深一拜,说道:“多蒙卫君传书与父母。自那天闹战后,三郎与我恩爱颇好,但愧无一报。唯有面谢卫君了。再者,自从三郎得知卫君传书北海后,移怒于君,今遣五百兵卒,候君于潼关道口。君若前往,必遭所害,劝君暂返还京师。不久元宗皇帝要驾幸洛阳。皇帝东去时,必有鼓车前导,鬼神俱怕鼓车。那时,君若能乘坐鼓车东行,当安然无虑!”说罢,不见了人影。
三卫又返回了长安。数日后,唐玄宗李隆基果然东幸洛阳。三卫用钱贿通鼓车,便随鼓车东去潼关,安然返回了青州故里。
参见《华山的传说》第96页—100页
刘笑海编
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
1997年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