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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华山不纳粮

      赵匡胤生得方面大耳,眉清目秀,一表人材。他早年丧母,家道贫寒,过着流浪生活。他力气大,会武术,好打捶,尤其爱赌博,赌输了不给,赢了必要,是个大赖皮。
      有一年,匡胤在家乡河南闯下大祸,官府派人四处捉拿,他逃到了陕西华阴。这天,他正腹内空空,四肢无力。忽然看见一个卖桃老汉走来。这卖桃老汉原来是华山道士陈抟,人称陈抟老祖变的。传说,他早年骑驴过华州(即华县)回华阴的道上,望见个老汉,肩挑担筐,担筐里盘着两条龙,细瞧,一头是赵匡胤,一头是赵匡胤的兄弟赵二舍。陈抟看了一阵高兴,发笑说:“从此天下要定了!”他掐算赵匡胤这天要来华山峪谷避难。便化作一个肩挑挑担的卖桃老汉。匡胤跑得又饥又渴,巴不得碰见卖什么的,先抢吃一个饱哩!这阵望见鲜亮亮的、红彤彤的大桃馋得直流涎水,便跑上前,挡住陈抟的桃担,不问三七二十一,蹲在桃担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桃,匡胤正要屁股一拍,扬长而去,不料,陈抟一下把他拦住,说“噫!吃了老汉的桃子,得给老汉钱呀”“要多少钱”匡胤这会已经吃饱,劲头来了。说着就抡起“盘龙棍”,要向陈抟耍野蛮。可是陈抟一点也不在乎,仍心平气和地说:“我不多要,只要一文钱。”匡胤听了,觉得很奇怪,俺吃了他那么多的桃子,他才要一文钱!匡胤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又问道:“你要多少钱?”陈抟说:“我只要一文钱。”
      匡胤心想,只要一文钱,简直等于白送!便伸手往身上摸,摸了一阵,一个小钱也没有,便伤心地说:“老先生,俺一文钱也没有呀!”
      陈抟说:“没钱,那你在地上给我滚一下!”匡胤无法,果真就在地上打滚。陈抟忙拦住说:“唉,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好汉!”(相传这句俗话,就是打这来的。)接着。陈抟就劝匡胤道:“你这个堂堂男子汉,为啥不去吃粮当兵,谋个长久之计呢?”匡胤问:“有谁在招兵吗?”陈抟说:“柴荣正在潼关招兵!”匡胤听了,便谢过老汉,直往潼关去了。匡胤因为到长的一副紫红脸膛,身子骨又结实高大,潼关,立时被柴荣收下,不久就随军开拔到前方。由于他武术好,舍得出力,一连打了三次胜仗。柴荣很赏识。他当了个总兵。从此匡胤算是有了个立锥之地。他想起老汉,决定去向他道谢。赵匡胤又来到了华阴峪祭,问了半天。却一直打听不着卖桃老汉的下落,便跑到玉泉院游玩,不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陈抟。陈抟桌上有副棋盘,匡胤好久没有下棋了,这时棋瘾发作,两手发痒,一个劲儿要和陈抟下棋。陈抟知道匡胤嗜好赌博。是个爱耍滥钱的“轱辘子”便有意逗引他说:“咱俩下棋拿什么赌注呢?”匡胤心想,这穷道士能有什么好赌注?便不在意地说了句“你说吧!”
      “赌银两!”陈抟从小盒内取出白花花的一锭银子,放到桌面。匡胤一见银两,当下便红了眼,暗自说道:“有钱赌。这还差不离,反正我输了,您老汉打不过我,休想拿去我的;我赢了,您老汉可一文也少我不了!”他主意已定,也拿出纹银放到桌面。第一盘。陈抟赢了。陈抟没去揽钱。第二盘,匡胤赢了,匡胤便去揽钱。陈抟说:“刚才你也输了一局,一胜一负。谁也不算赢!”接着,陈抟为了“讨封”便向匡胤说道:“华山乃天下的名岳大山,那上面奇峰峻峭,风景宜人,苍松翠柏,幽静极了。咱俩今天很有缘法,我引你到山顶下棋吧!”匡胤这时胜了一盘。赌兴正高,又一心思谋着把陈抟的银两赢到手,便答应了。陈抟前头引路,匡胤牵马后行(现在华山沿路。游入攀缘的许多小石窝窝,相传说是当年匡胤的马匹践踏的)。不一时,到了东峰,过了“鹞子翻身”(华山有名的险处之一)。来到一条孤岭的顶端。匡胤看了,四周尽是悬崖陡壁,深不可测,云雾烟海,气象非凡,真有人间仙境之势。匡胤一阵欣喜,立即要求陈抟和他就在这里下棋。陈抟命徒弟摆下棋盘(后来有人把这儿就叫“下棋亭”,也有人叫“博台”)。一盘、二盘,匡胤输了;三盘、四盘还是匡胤输了,输的匡胤简直招架不住,连军刀、战马都输了。可是匡胤仍然不服,还是一个劲要陈抟和他对局,陈抟说:“要来可以,  只是不赌点什么,便不好再来了。“匡胤听了,一阵面红耳赤,硬着头皮说:“好!咱们再来最后一局!”陈抟说:“那你准备输什么?”
     “  我输华山!”匡胤实在没啥可输了,一时着急,便信口开河,脱口而出。
      “那要立个文约为凭。”
      “行啊!‘’匡胤只当随便说着玩哩!不料陈抟十分认真起来。叫徒弟清风、明月磨墨展纸,陈抟似早有准备,笔墨纸砚都带来了。匡胤正等着,忽然看见洞口一棵小柿树,就说:“山可卖,是树不卖!”陈抟以为只此一株树不卖有啥关系。哪知他说的“是树不卖!”匡胤写罢,不由得想笑:“这老汉疯癫了,华山原来就不是我家的,你叫俺立的仟么文约?”接着,他俩又开始下棋,匡胤边下边唠叨:“哼!除非你是神仙,我才下不过你哩!”陈抟听了,装作没听见,只顾聚精会神,一本正经地在挪动着棋子。结果又是匡胤输了!匡胤输了不肯甘休,就死皮赖脸地缠着陈抟说:“咱再下一盘,决定最后的输赢!”陈抟不干,拉上匡胤的战马,拿上匡胤的军刀就跑,匡胤一时恼羞成怒,拔腿就赶可是怎么也赶不上,赶呀,赶呀,一直赶过下棋亭,眼看就要上的时候,隔着一道沟,怎么也过不去。匡胤急了,就大喊大叫:“除非你是大罗神仙,我才不赶你哩!”
      陈抟好容易才逗引匡胤的这一句口封,一阵高兴,赶忙说道:“谢主龙恩!”匡胤一听十分惊讶,便后悔起来。正想夺文约,不料伸手“啪”一掌,反落下了手印。陈抟见匡胤后悔,又失手盖了手印。一阵好笑,说“既有文约,又有手印,你如何反悔得过?”陈抟越说。匡胤越发反悔,他又伸手去抢文约,不料陈抟嘘了一口气,文约登时飞起,一直飞到对面三公山石壁上去了。(俗名“贴文约处”,登临“南天门”,“松桧峰”等地,都可以遥遥望见有块五尺长、三尺宽的长方形黄石头,据说,从前还可以瞅见那上面一道一道的草字呢!)匡胤看看文约已飞贴到悬崖陡壁上了,谁能揭得下?目瞪口呆了一阵,只好默默点头承认。于是陈抟交还了匡胤马匹、兵器。匡胤不敢久留,便告别陈抟、急勒马下山走了。没多久,“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匿胤果然坐了天下江山,开了宋朝基业,人称“宋太祖”。宋太祖一赵匡胤登位以后,便极力统一五代十国,招年揽天下人才,他想把陈抟招进京来,扶保大宋江山。可是,陈抟是个高人隐士,说啥也不肯下山入朝应诏。派去的使臣也不敢回京,最后就老死在“玉泉院”了(现在玉泉院“望河亭”东南的“二臣塔”,便是由此而来的。)后来,匡胤又派使臣去招,连招了三次,最后一次匡胤,一再叮咛:一定要见陈抟,倘若找不见你们也不要回来,“可怜派出的使臣,日以继夜地在华山封处寻找,最后终于在南峰东边一个天然石洞(即“避诏崖”)里找到了。可是陈抟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已无心再入尘世了!”使臣说:“你不去我们也不能回旨啊!”陈抟见使臣为难,便推荐了他的徒弟苗广义,去保宋室天下。另外写一道表章:“一片野心,全被白云留住;九重龙诏,休教丹凤衔来。”交使臣带走。
      陈抟虽然没有应诏,但华山因为是赵匡胤下棋输给了陈抟的,并且写了文约。盖了手印,所以,华山便有“自古不纳粮”之说。
 
 
参见《华山的传说》第1—7页
刘笑海编
内蒙古少年儿童出版社
199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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