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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国寺卧佛的传说

      乾县城内的兴国寺在过去规模宏大,建筑雄伟。寺内苍松翠柏,千姿百态。每日钟声悠扬,香烟萦绕,是有名的古刹圣地。
      公元783年,国都长安失陷。唐德宗李适避难于奉天,住在寺内。他为了平息叛乱,恢复李家江山,遂改寺为“兴国寺”。不过,这座古刹的兴盛,是因有一尊卧佛的缘故。千百年来,关于卧佛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说起这尊佛像来,非常有趣,他不是打坐或站立,而是常年躺卧倒睡,因此称为“卧佛”。一日卧佛正沉沉熟睡,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这时只听一个粗壮的嗓门说道:“新春佳节,灯节社火,城内城外,锣鼓喧天,谁不想尽兴游玩?我一个远方游僧,慕名而来,原想今日早些出门,谁知日已三竿,你这个管膳的还不叫人吃饭,难道是诚心和我作对么?”又一个低声细语地说道:“小僧怎敢为难师父!只是敝寺有规:方丈坐禅,任何人不得随便用膳。所以不敢逾越,望师父恕罪。况寺外佳景,我也向往,饭后愿陪师父一游,不知意下如何?”随后没有回声,显然一场争吵平息。
      卧佛睡意全消,忽又传来说话声:“方丈佛事已毕,师父快去膳房用饭!”卧佛悄悄挪动了一下沉重的身躯,睡眼惺松中,见一个黑胖和尚和几个僧人步出山门,他心中暗暗沉思,“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有此雅兴?我只知天堂美,难道人间也乐么?不妨出去也看看。”于是,他跳下卧榻,步出上门,驾起五色祥云越出奉天古城。透过云层,卧佛低头一看,山清水秀,春意盎然,男女老少,喜气洋洋,好一派人间美景!卧佛心中大喜,急忙按落云头,步入乡间小道,尽兴游玩。
      走着、逛着,卧佛来到一个村边。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形容枯瘦,手拄拐杖,面情呆板,默默地站在一棵树下。卧佛觉得奇怪,便招呼了一声,谁知这个老翁没有丝毫反应,卧佛心中不快,打算脱身走开。刚抬起脚走了几步,不料老翁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冷冷问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卧佛停住脚,仔细打量这个老翁,原来他是个瞎子,于是气也消了,说道:“我是个远方僧人,化缘到此。您老站在这里干什么?”老翁听了叹了一口气,“唉!我又当是我那儿子找我回去,不知师父到此,出言不恭,望师父恕罪。”卧佛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说着扶老翁坐在身旁的一块大青石上,老翁长嘘了一口气,伤感地说:“师傅不知,老汉自小家贫,三岁丧父,多亏母亲抚养成人。为了维持生活,八岁我就进山打柴,回来稍迟,母亲就焦急地在山间的小路上守望,几十年如一日,风雨不避,直到她老人家过世。我因思母心切,哭瞎了眼睛,每想起我那苦命的母亲,我就要摸到这里来,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听听、摸摸母亲站过的地方,对我来说,也算是莫大的享受了。”老翁颤抖着伸出枯枝一般的右手,擦着滚滚涌出的泪珠。卧佛同情地叹道:“是啊,母恩难报!但是你失明后,难道都不请先生看看么?”老翁叹了一声,垂下了他那白第一般的脑袋,低低地说:“请医调治,拜佛许愿,啥方子都用了……没有办法。”卧佛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老翁,心里也很悲痛。他想:佛家本已以慈善为根本,普度众生为宗旨,这个可怜的瞎子年迈花甲,还不忘他的母亲,实为一个孝顺的善良人,这样的好人,我不把他拖出苦海还有谁能为他解忧消愁呢?好卧佛,急施佛家法力,立睁慧眼,目运金光,盯着老翁,亲切地说:“老人家休要悲伤,僧人自小随师父学得一点医道,你只要摸一下我的眼睛,你就能重见光明了。”老翁听了,猛地抬起头来惊喜地说:“师父,你说的可是实话?”卧佛道:“是的。”老翁听了,呆了好久,又不信任地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凄凉地说:“师父,你的好心我领了,但这样的话我也听得多了,我不敢说你想骗我,但我上当把我都上怕了。”卧佛看着这个可怜的老翁说:“老人家,你试摸一下,治好了是你的福气,治不好我分文不收,你怕什么?”老翁听了,迟疑地伸出手掌,摸着卧佛的脸上……突然老翁“啊!”了一声,双手拼命地揉着双眼,高兴地大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皱纹满面的脸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滚动的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他扔掉了竹杖,发疯般地转着圈子,回头拼命地朝着村子奔去,边跑边高兴地大喊;“我该不是在做梦吧!”卧佛微笑着,目送老翁进了村子,才要离去,不觉连打了几个哈欠,睡意不觉袭来,顺手脱下佛衣,倒在青石之上。只见石后转出一个白胡须的老者,手拄龙头拐杖,走到卧佛面前低头跪下,喃喃地说道:“佛爷在上,小神乃地方土地,您出外私游,以防上界见责,小神担罪不起,请佛爷速归为好。”卧佛“啊”了一声,如梦方醒,睡意全无。挥手斥退土地,急纵祥云,离了此地。
      这时,那个老翁率着儿孙,及本村父老,抬着暖轿,来到村边,抬头一看,风声呜呜,哪有游僧的影子。老翁急了,便叫人分头寻找,哪有踪迹!他的儿子提着一件佛衣,对老翁说道:“这上面写着‘兴国寺监制’字样,分明是兴国寺和尚了,咱何不到寺里去寻找这位恩师?”老翁听了点头称是,一行人就朝城内走。再说兴国寺的和尚去卧佛殿店烧香,只见卧佛赤着上身,汗流不止,倒在卧榻之上,这几个和尚见了大骇,急忙叫来方丈,方丈也觉惊异。就在此时,寺外鼓乐喧天,人声吵杂,一群人抬着暖轿,举着香火,涌进寺内,顿要时惊动了全寺的和尚,都丢下法器跑了来看热闹。老翁双手托着一件佛衣,一见方丈,率众跪地。方丈不知何故,急忙扶起老翁,将一干人让到客房,献茶毕,便问其详。老翁说完备细,方丈才明白,便引了这群人来到卧佛殿中,老翁见了卧佛,扑通脆下,老泪纵横,不住地磕头谢恩,竟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从此卧佛名声大振,能治百病的消息流传千里。谁有啥病,只要摸到卧佛的同一部位便手到病除,百般灵验。因此善男信女蜂拥而来,卧佛殿内灯烛辉煌,香烟萦绕,景况非凡。
      那一天是正月十六,从此以后,兴国寺一年一度的惯例,以这一天举行庙会,接待各方游人。这个会又叫“除百病”会,意思是正月十六日来兴国寺者,邪气离身,百病不患。人们感激着卧佛的恩泽,寄托着人寿年丰,美好生活的愿望。
 

参见《陕西省乾县文化体育志》第703—705页
赵明博主编
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出版社
2015年1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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