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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金天王送信的军卒

      陈少游镇淮南(今江苏安徽一带)时,曾有一次派遣军卒赵某到京城长安报送公文。临行前,陈少游告诫赵某说:“你送的公文很重要,我急着等回音。因为你平日办事利落,所以才选中你干这件差事,所以在路上不要停留耽搁。假若不能如期归来,将严惩不贷。”
      赵某带着公文,不敢怠慢,日行数百里。来到华阴县境时,夜宿在客店里,尚未熟睡,朦胧中有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说:“我是西岳金天王的使者,金天王令我来召唤您,请您速去。”赵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问,就立即起身,与绿衣使者一起去了。
      来到西岳庙门前,使者让赵某等着,自己进去禀报后才引赵某到大殿台阶上行跪拜礼。殿堂上烛火通明,有一个人端坐在正中间,两侧侍卫森严。赵某心想,那人一定是金天王了。过了一会儿,金天王对赵某说:“我有个女婿住在蜀地,已经好多年未通消息了,想派人去看望他们,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使者。听说你善于行走,能日行数百里,所以想请你走一趟,可以吗?”赵某婉言推辞道:“小卒今领命住在长安,主人要求我如期返回,如若逾期不回,定治死罪。出使蜀地,虽为小事,但必定要延缓日程。且小卒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妻室儿女,怎能因此丢掉性命而弃他们于不顾呢?不是小卒故意推辞不愿意效力,实在是没有办法,请大王明察。”金大王宽慰他:“请大胆直往,以你的骁勇,从蜀地再奔长安,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晚上,金天王留赵某住在庙后的空舍中,并设酒宴款待。赵某熬煎了一晚上,不曾合眼。既想为金天王效劳,又怕耽误了主人命令而治罪。如果推辞不去,又怕得罪金天王而祸及终身。翻来覆去,还没有想出好办法,天就麻麻亮了。赵某听见庙院里喧闹不止,跑出来一看,只见院中虎豹、麋鹿、狐兔禽鸟、神魔鬼怪……数以万计,全都排列成队,身躬而立,像是在行朝谒礼。时间不长,又有人上殿诉讼,赵某近前偷听,原来是金天王在断案,公正严明。
      等处理完殿上事务,金天王才命人招呼赵某上殿。赵某应声走上殿阶,金天王从袖子里掏出一札书信,交给赵某说:“你把它交给蜀郡成都萧敬之就行了。我这儿官吏很多,但这件事有机密,害怕泄露,所以必须生人传递。你送罢信要早日回来,不要在路上耽搁。”交代完,金天王还命人赠一万钱给赵某,作为路上的盘缠。去取钱时,赵某对庙里的小吏说:“我徒步行走,带这么多钱,怎么拿得动,再说也没有地方放它。”小吏说:“揣在怀里就是了。”赵某把钱揣在怀中,并无疑虑,也不觉得沉重。走了一里路,拿出钱来看,原来都是些冥币。他把钱弃掷路旁,谁知不一会儿那个小吏追了上来,说:“刚才我误把阴间的钱拿给你了,你走后我才想起,那些钱对你没用,所以赶忙来另外赠钱给你。”
      赵某接受了赠予,昼夜兼程,十天后才在成都见到了萧敬之。萧敬之看了金天王的信,非常高兴,连忙设宴招待赵某,对他说:“我也是尘世间人,家住汝郑之间(今山西临汾和陕西华阴之间)。当年,去京师赴任,途径华阴,被金天王强迫做了他的女婿。如今我妻子还在,与凡人没什么两样。我一向想要谋取一个好些的官职,今日终于如愿以偿。金天王令你送信给我,就为报告此事。”萧敬之留赵某住了一日,赠他丝绸,写了回信,才送赵某离开。
      到达长安,赵某办完公事,又日夜兼程赶回华阴。到西岳庙送回信时,金天王非常高兴,夸奖赵某是个难得的使者。他说:“回淮南后,倘若你的主人责备你耽误了时间,你就说是为我出使蜀地的缘故。不要害怕,你主人还会升任你为副将呢!”金天王又给了赵某十匹锦缎,说这是人间的布帛,用得上。赵某拜谢后,就直奔淮南而去了。
      陈少游责怪赵某误了日期,赵某讲了他为金天王出使蜀地的事,但少游怒而不信。赵某被押入狱等待问罪。晚上,陈少游梦见一个人,此人身穿金甲、佩戴金剑,说:“金天王要我禀告淮南主人,赵某因出使蜀地而有得罪,希望能早日释放赵某。”陈少游梦醒,又惊又怕,第二天就告知宾僚,下令释放赵某,还提升他为副将,直到唐朝元和中期。
 
 
参见《华山传奇钩沉》第40—41页
张玉枫搜集整理
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199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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