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周
凤翔县的《县志》考之现存志乘,创修于明朝万历中叶的知县李檗在任期间,在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知县王嘉孝、雍正十一年(1733)知县韩镛、乾隆三十二年(1767)知县罗鳌的主持下均有重修。嗣后,嘉庆、道光、光绪三朝虽有续修或重修,均以人事屡变,沧桑迭变,致使这些珍贵文献,荡佚无存。现在我县仅存的只有乾隆三十二年罗鳌所经修的《重修凤翔县志》一部善本,已成“凤毛麟角”,什袭而藏于县文化馆图书室。多年来,读者仅只见到这一版本,因而大家在概念上一提起《凤翔县志》,皆以为乾隆三十二年以后再未编修过。岂不知嘉庆、道光、光绪年间却均有编修,惜乎我县没有存本(考之文献这三部现存上海、北京)供读者参阅罢了。
郭坚驻凤翔期间,请他的老师——蒲城人尉定候(字正邦)任凤翔知事。尉博学多能,任职后,勤政廉洁,于兵戈扰攘之中,镇定雍容,对学校教育,时加提倡。鉴于凤翔志书失修已久,于1920午春,礼聘我的七祖父郑书香(清举人)为修志局长兼总纂,并聘塔陵人杨思诚(清举入)为分纂、仓巷人徐杰为采访,另聘会计兼缮写一人、勤杂一人,于城内仓巷速爷庙设“凤翔县修志局”,让其修志。卒因人员太少,总纂难于任重,虚与委蛇而已,修志局也就形同虚设了。第二年郭坚死后,凤翔政局飘忽不定,这个修志局也因人心惶惶而关门了之。
1928年夏,宋哲元消灭了盘据凤翔达四年之久的党毓琨。凤翔的社会秩序及人民生活皆有所好转。这年冬在地方士绅发起下,得到县知事翟应章的同意,设“凤翔县修志局”于城内当铺巷方姓一院书房内,任命府前巷人李惺(字慎庵、清贡生)为修志局局长,礼聘昭明堡人郑鼎(字定伯,清付榜)为总纂,南乡人杨寅(清贡生)、马家庄人李逢春(宇振初,清秀才)等为分纂,所有采访、缮写、会计、勤杂、灶夫等人员均按编制配备齐全。这次修志,非首次可比,在时局平定、人员齐备、经费充足的条件下,历经三年时间,于1931年冬季“草稿”完成,尚未定稿,总纂郑鼎遽而逝世,加上杨寅先生以避嚣故,从未到职,因而未得定稿。同时,在裁局的过程,档案亦遭损失。所幸在局长李慎庵先生家里还保存了一部清缮成套的《重修凤翔县志草稿》,这部“草稿”在1963年凤翔县政协重修县志时,由李的长孙文朴先生亲交当时的主编王丕卿副主席。在王主修《凤翔县志》时,这部草稿起到了不少参考借鉴作用。可惜的是,这部手抄本于“文化大革命”中散佚,致使幸存而仅有的这部地方志资料竟为失踪。
民国二十四年(1935),在县长李静慈、地方绅士贾宗谊的倡导下,又依省方的规定,成立了“凤翔县文献委员会”,以申都村人严敬(字慎轩,清拔贡)为主任委员,西关人周凤岗为副主任委员,以野狐沟人张维翰(字次屏,清拨贡)、董家河人吴昌(字德符)、南乡人杨寅等5人为委员。以东湖苏公祠为会址,经过一番筹备,直至1936年夏才正式开始修志工作。这次修志与前两次不同的是,只有极短的时日(大约是一个月)是集体在会内办公,以后便各自在家中工作,只是按编辑程序由专人传送稿件而已。更重要的是,未曾接收上次李所修的手抄稿,却是另起楼台。在一次有关教育会议上,由侯俊猷先生的谈话中,得悉至1937年后半期,县志以经费不足,已经停修。未成稿存严先生处。嗣后,抗战日急,军事倥偬,根本就谈不到筹措款项继续修志的事了,这部未成县志底稿遂一直存放于严先生家中。严去世后,其子孙保管欠佳,至1963年王丕卿副主席修志索取此稿时,已成残篇断简,不堪借鉴。现在犹有残缺不齐的几份散稿,存于县政协文史组。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辛亥革命元老窦应昌先生家居赋闲,士绅界为照顾老前辈的生活,复设“凤翔县修志馆”,地址设于行司巷窦先生家中,请窦应昌先生为馆长兼总纂,其子窦裕庆为会计,每月只领极少的办公费及父子二人薪俸而已,所谓修志,只是空谈罢了。
综观在民国期间的凤翔四次修志,次不为少,时不见短;或因时局,或因人事,均无所成。究其故,当政者不得辞其咎。
参见《凤翔文史资料选辑》第1辑第218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陕西省凤翔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征集研究委员会
1984年10月第1版